“當時我大清主要兵力都在抵抗法軍,留在朝鮮的不過寥寥一千余人,而日軍卻還有以逸待勞的大部隊在日本本部等著。”
“那年法軍入侵云南,我大清節(jié)節(jié)敗退,有傳言,當時清法準備和談,大清欲割讓臺灣給法國。”
“你是說?!”皇帝靈光一閃,突然抓住了一點想法,只見他捶了一捶桌子,恨恨道:
“臺灣!原來如此。”
臺灣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日本眼饞其許久,他們認為清廷垂垂老矣,眼看是爭不過日本了,但如果讓給法國,再從法國嘴里奪食,那可是難上加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皇帝突然想到那年李居正大張旗鼓上書,要主持與法國和談,其中一條就是割讓臺灣給法國,他當時得知,砸壞了十幾個杯子,在養(yǎng)心殿大罵李居正狗賊。
現(xiàn)在一看……
“據(jù)聞,當時日本外相陸奧宗光收到一封密保,是日本探子收集到的,大清直隸總督李居正給太后的折子,上面直言要割讓臺灣給法國,”玉瑾徐徐道:“日本政府得知后,大為恐慌,他們認為不能讓清朝割讓臺灣給日本,要傾盡全力阻止法國奪臺。”
皇帝喃喃道:“于是,日本讓手下從朝鮮撤兵了……只是為了不讓我大清分心而已……”
皇帝癱坐在椅子上,有些難以接受,他一直以為李居正太過軟弱,一味退縮,所以上書割讓臺灣,沒想到,這竟然只是個幌子?只是一招讓日本退軍的棋?
“也幸得我清軍有馮子材馮老將軍這等將才,在一再敗退后,馮子材奉命領軍,攻克了文淵、諒山,在鎮(zhèn)南關重創(chuàng)法軍。”
玉瑾說的是當年讓大清揚眉吐氣的清法戰(zhàn)爭最后的勝利。
皇帝跟著道:“馮老將軍大敗法賊,但是我大清卻仍然站不起來……”
“贏了法國,我們?nèi)匀煌讌f(xié)求和,簽訂了中法新約,讓法國得以在中國修筑鐵路……”
皇帝大慟,作為一國之君,他沒能庇佑臣民,更沒能振興朝綱,反倒讓列強紛紛入侵大清,讓中華成了一塊砧板上的肉,人人都能來咬一口。
何其悲也,何其悲也!
他以為的勝利,不過是日本故意的退讓,另外一邊,雖然戰(zhàn)勝了法軍,卻還是簽訂了恥辱的條約,喂飽了法賊。
皇帝坐在椅上,默默無語,不由得緊閉了雙目,用手撐著腦袋,痛苦不已。
玉瑾看到了,跪在皇帝面前,道:
“載和,載和,讓我?guī)湍悖?
“我在廣州長大,最愛結交洋人,他們許多軼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貴為天子,但是高居廟堂之上,難免被遮蔽了雙眼,”
“讓我做你的眼睛,你的耳朵,讓我來告訴你,從前,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都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你再來決定,這個世上,往后應該發(fā)生什么!”
玉瑾最后一句話說的落地有聲,砸醒了年輕的皇帝,他不自主的熱淚盈眶,也跪坐在玉瑾面前,哽噎道:
“好好好,”他一把摟住玉瑾,“好好好!”
“實在是太好了!玉瑾,瑾兒,瑾兒!”
“我何其有幸,能夠碰見你!”
皇帝死死的摟住玉瑾,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