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不跟他犟了，說：“行。”
孟璟書滿意點頭。他借由這件事想起了另一件。
“你跟大學(xué)那個男朋友，分了？”
姜迎一頭霧水：“我大學(xué)哪來的男朋友？”
孟璟書也疑惑：“沒有？”
姜迎說：“我就一個前男友，就是第一次在KTV門口……見面時候那個。談了快一年，大概是……四個月前出軌了，小三就是那個眼睛特別無辜的女的。”
孟璟書扯了扯嘴角：“巧啊，我前女友也是，四個月前發(fā)現(xiàn)她出軌了。”
“……”姜迎有些不可置信，“那她還在微博上反咬你一口？！”
孟璟書：“你也知道？”
姜迎拉下一半眼皮瞟他：“她是網(wǎng)紅嘛，我們系都知道的。你就任她顛倒黑白？”
她們是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孟璟書知道的。
他輕笑：“無所謂，反正網(wǎng)友都不知道我是誰。”
他們在戀愛期間明確約定過，不在網(wǎng)上透露孟璟書的任何身份信息，也不曝光他的清晰照片。
姜迎聳聳肩：“心真大。”
孟璟書覷她：“難道你報復(fù)你前男友了？”
“沒必要。”
也算不上深仇大恨，情愛上的虧欠罷了，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損失。滿心想著要報復(fù)，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
“一樣的。”隔幾秒，孟璟書又笑，“真是很巧。”
兩個人很巧地在差不多的時間被綠了，為什么看起來像是都中了大獎一樣開心？
姜迎好笑道：“同喜啊，要不要喝一杯？”
孟璟書挑眉，眼睛很亮：“喝嗎？”
姜迎毫不懷疑，她只要一點頭，他馬上就要去翻酒柜了。她趕緊制止他：“說笑的，我又不是酒鬼。”
姜迎提醒了孟璟書，他想起了之前沒機會說的話。
他忽然嚴(yán)肅道：“你以后去酒吧，不要落單，更不要隨便喝酒，上次……”
“酒”這個元素，在他們之間有曖昧的回憶。“上次”，是更為不可告人的字眼。姜迎一聽，眼神都定不住了。
孟璟書自然也想到了，頓了一下才低聲說：“總之當(dāng)心點。”
姜迎耳尖微紅：“……我知道。”
陽臺門是開著的，寒風(fēng)無聲滲透。寒露不露足，姜迎光著的腿瑟縮一下，悄悄蜷起藏在抱枕底。
靜默會將一切細(xì)節(jié)放大。
孟璟書瞧著她的腳，紅色的甲油襯得皮膚格外白。
他問：“冷？”
姜迎：“有點。”
他說：“回房間吧。”
主臥室在走廊盡頭，兩人一起走到客房門口。
姜迎挨著門邊，朝他輕聲說：“那……晚——”
“安”字還沒出口，被他突然打斷。
他問：“要不要給你拿床厚點的被子？”
“啊？”，姜迎有些遲鈍地回頭看一眼，現(xiàn)在那張確實有點薄，“好。”
孟璟書隨她進(jìn)了房間，在衣櫥里翻了翻，把厚被子抱了出來。骨感有力的手捏住被子兩端，發(fā)力甩開，輕軟的蠶絲被在空中一振，而后緩緩降落，平鋪在床面。
姜迎坐床邊，揪了一角在手里，笑著跟他說：“很暖。”
孟璟書正垂眸看她。他的衣服罩在她身上過于寬松，顯得她小小一只，頭發(fā)柔順地披肩上，看著很軟。干凈的臉，干凈的眼，愛說，也愛笑，跟從前一樣。
姜迎微仰著臉跟他對視，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他的眼睛過分漆黑，姜迎在那里面看見自己，如同沉浸深海。
她受到蠱惑，又不甘心。
她問：“你不走嗎。”
他凝視著她，目光有熱度：“可以嗎。”
可以嗎？
為什么要問她呢？
答應(yīng)送她的時候，去地鐵站找她的時候，帶她回家的時候，他心里是在想什么？
否則她跟他回家，半夜聊天，許他進(jìn)房間，又是為什么？
姜迎脫了鞋，鉆被子里，含糊地說：“那你把門關(guān)上。”
他可真像一個魔盒，打開了，里面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荒唐。
可誰又規(guī)定了人生必須嚴(yán)正，荒唐便是有罪？
她信自己的感受。
澤卞入了秋，晚上溫度低。有時她沒把陽臺門關(guān)嚴(yán)，半夜都要凍醒。現(xiàn)在有人可以擁抱，為什么不要？
這次沒有酒精的助興，更沒有醉后的狂熱。他們很清醒，也拘謹(jǐn)，在一點一點彼此試探。孟璟書在回想那個夜晚，回憶哪里是她熱情的開關(guān)。說到底，他本能地想追求雙方快感的加成。兩個人的游戲，怎么能只有一方投入？
姜迎手被壓在兩側(cè)，耳邊是他沉沉的呼吸，眼前是他忽遠(yuǎn)忽近的胸膛。這種壓制的姿勢，極易帶來侵略感，尤其當(dāng)對方足夠耐心，銅墻鐵壁也可塌。她正感到自己節(jié)節(jié)敗退。
可她不想輸。
咬牙壓抑著，仰臉去親他，親他滑動的喉結(jié)，親他凌厲的下頜線，親他微微粗糙的紋身，發(fā)泄一般吮咬。
他們在用身體取悅對方，卻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被取悅。
孟璟書覺得喉嚨極干極渴，他捏著姜迎下半臉，拇指按她唇角，不讓她再作亂。她眼睛跟蒙了層水似的，溫?zé)岬臍庀⑷羲稚希瑵駶欀羞€有一股淡淡的奶味兒。
他從喉間逸出沙啞的低吟。
下一刻，他們激烈地接吻，姜迎難以承受，抱緊他。
孟璟書忽的將她抱離床面，他們坐起來。蠶絲被堆在一邊，失去了用途。
姜迎渾身繃緊，顫抖著，額頭緊緊壓在他肩上。
“喜歡這樣？”他問。
姜迎不出聲，只是抓他的手指更用力了。
“別忍，”孟璟書又去吻她，“出聲，叫著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