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朝陽正緩緩升起,向林頂鋪來薄薄的一層金光,忽閃忽閃地亮,可林下貌似始終黑漆漆的。
“這個勇二也真夠精明,找這么個神秘地方躲城護!
他,不會還有別的惡主意吧?只要不對本主耍花樣就好……”
稀里糊涂嘟囔著,趙水兒已經(jīng)來到小河邊上,著急地俯下身去嘩嘩地沖洗。可,洗了好半天,她發(fā)覺手上還是油乎乎的,便一氣之下跑到一旁抓來兩把土瘋狂地搓,臉上也揉,之后照照水里發(fā)嘆:
“丑死啦!”
隨之她忙著再次沖洗,這才將那油裹進泥土中涮下去了。
洗完后重新照照臉,已經(jīng)是玉潔冰清。
興奮之下,她撒腿沿著小河來回跑,很隨意地觀看,慢慢地停在了最寬敞的河面邊兒。
這河確實窄,最寬的此處也只有十幾米而已,挺一般。而這里的兩岸老松樹長得更是茁壯,枝葉交搭更不透出氣來,也不允許半絲光亮走進。
“沒用,破地方!”
趙水兒鄙視一番,離開。
接下去,她又登上卜香葉在廣闊的長松林上空觀察很久,掃興地回返。
“就這樣了,再平凡不過的俗地方,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說完,她沒多會兒就停落到勇二身旁。
“這個傷豬還真能睡,都要中午了……本主的肚子又,又餓啦!”
有些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她朝藏雞的大松樹邁近,伸手而去,很熟練地摸。
“哎?烤雞呢……就放這兒啦!怎么可能?”
她努力很久,最終失望地把手抽出來,氣憤地瞧瞧勇二,又很快蹲到他頭前,仔細瞅。
“這小子真能裝!看他嘴上的油氣,那么多,還是新的,潮乎乎呢!如果昨晚沾的早干了。”
趙水兒心里想,卻不說話,望望他滿面安然的樣子,似乎在沉睡。
她起身向周圍一圈的松樹中鉆了一遍,發(fā)現(xiàn)好多雞骨頭,一大堆!還不像是一只雞的!
回來時她高高舉起巴掌,到了跟前狠狠地在龐悅翔臉上印下一朵“五指花”,痛得他馬上打開眼睛求饒,同時其受打的面部開始火辣辣地麻!
“說!”
趙水兒怒視著,口中極力發(fā)出一個字。
“那些烤雞是勇二吃的。”
他趕緊承認。
“難道你不知本主中午沒飯吃嗎?”
她更生氣了。
“但是,但是就剩三只烤雞了,中午你我每人一只,勇二怕晚上就沒我吃的了,所以多吃了點兒……”
龐悅翔強調(diào)著。
“只是多吃了點兒嗎?三只都被你吞啦……你個沒良心的大飯鍋!大飯鍋,大飯鍋……”
哭喊著,趙水兒猛地蹲下身去抱住兩腿,美麗的臉蛋兒緊貼在膝蓋骨上,任憑肚子嘰里咕嚕慘叫了。
龐悅翔很同情地眨巴兩下眼睛,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于是歪歪腦袋又睡了。
慢慢地,亮烘烘的太陽站上了頭頂,她習(xí)慣性地磨磨牙齒又撫撫肚子,接下來沒精打采地繼續(xù)趴著頭等待。緩緩地,那紅日西移,卻是半點兒半點兒地,好長時間也動換不了多少,她出著大氣干著急。
“不知道那個賣烤雞的昨天被我嚇到?jīng)]有。誰曉得他今天還去沒去賣雞?他還從不從那條路回來啦?他這次進城帶的烤雞能不能賣完啊?他會不會給本主留五只呀……”
難耐之下,趙水兒腦海里一連串兒的疑問滴溜兒滴溜兒轉(zhuǎn)起來。
漸漸地,秋風(fēng)微微拂來,擦得肉皮兒有些發(fā)涼了,她才抬頭注意到夕陽又一次降臨。激動之下,她嗖地起身,啪沓啪沓瘋著步子沖出長松林,停在那個大牌子旁,聚精會神地望。
“昨天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那個單輪車出現(xiàn)的!”
看了一會兒,見那人沒來,她鼓舞一下自己。
而之后走個神的空兒,忽然一串熟悉的腳步聲混雜著車轱轆碾過聲從期盼的那個方向傳來,緊轉(zhuǎn)眼工夫不遠處便出現(xiàn)賣烤雞的那人,正全神貫注地扶著單輪車把手趕來。最重要的是,車上立著同樣的豎架子,架子旁懸掛五只油黃锃亮的烤雞!
趙水兒張大嘴瞅著,還沒等到開口叫止,這人已經(jīng)乖乖地將車帶雞一起停放在自己跟前了。
“不錯,不錯不錯!”
趙水兒匆急地繞著烤雞轉(zhuǎn)了半圈喊著,隨后迫不及待地一手把豎架子抽下來,扭身要離開。
“等,等等!”
此人揚手招呼。
她不顧一切地朝松林中邁大步,生怕身后的那個突然變卦,食言,說好的五只烤雞不給了。
不料此人三步兩腳就追上來,到了身前躬身跪地,同時雙手很快托出一件寬大的風(fēng)袍呈遞著說:
“如今早晚天氣趨涼,手下?lián)哪懿蛔∏锖匾鉁蕚淞艘挛锼蜕希埵铡?
“慢著!衣物呢,本主答應(yīng)收下。但是,你也太一廂情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