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的燈有些暗,虞弈也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時沒有察覺岑晚的異樣,只是覺得岑晚大概是累了,便想松開手,讓她趕緊去洗漱。
岑晚沒有推辭,去浴室沖了個澡,再回到臥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虞弈靠坐在床頭,床頭柜的臺燈也亮著,他對著平板電腦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見她來了,虞弈便放下手里的東西,順手把燈也關了,兩個人并肩躺在床上。
岑晚心里有點亂,想問的話偏偏還問不出口,便更加郁結。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兩個人的呼吸頻率居然都沒有變。
岑晚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想問虞弈的話有千萬句,無非都是想從他那里得到些被肯定的安全感,可又覺得自己矯情,便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能否認的是,章夏佐對她說的話難免影響了她。
虞弈在大學的那幾年,是她從他生命中缺失、并且再也找不回的幾年。
她也只是想多了解他一點。
忽然,虞弈低聲道:“失眠?”
岑晚一驚:“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一聽這話,虞弈便作勢要去開燈。
他清楚岑晚的性格,雖然有時候不太自信,但藏不住話,事情在心里來來回回糾結這么久,不如讓她說出來來得痛快。
岑晚的右手卻往身側一探,抓住了虞弈的掌心,與他十指交纏。
她說:“別開燈。”
這話一出,虞弈便依言停下了動作,只是淡淡道:“方便把你正在苦惱的事情告訴我嗎。”
言語間看似溫和,實則充滿了霸道,好像在說“你敢不告訴我試試?”
好像在夜晚,大腦的行動變得越發(fā)遲緩起來。
岑晚愣怔一瞬,沒再多加思考,居然直接問了出來:“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嗎?”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隨后虞弈“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又嘆了口氣:“說沒有你肯定不信吧。”
岑晚撇撇嘴,小聲說:“我倒希望我信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虞弈知道她今天是去跟章夏佐談新戲的事情的,但沒想到章夏佐還連帶著把他給賣了。
他拿不準章夏佐說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胡編亂造,只好說:“讀書那會兒是談過,但我現(xiàn)在都記不起人家的名字了。”
岑晚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頭更加泄氣了,又委委屈屈地問:“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總不能是這小半年的事情吧?”
她都這樣說了,虞弈就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在糾結那看起來細碎、但在她看來很重要的東西。
比如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她。
虞弈便故意逗她:“那你呢?不會是初中那會兒就喜歡上我了吧?”
他就是想逞一時口舌之快,沒想到岑晚忽然低低地“嗯”了一句。
他啞然失笑。
岑晚便覺得羞愧起來,整張臉都在發(fā)熱,又否認道:“我……我才沒有。”
虞弈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停頓片刻,又說:“那個時候……喜不喜歡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總歸是想把你當妹妹對你好的。小女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