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弈大概還是有些難受,他的手背搭在額頭上,眉頭微微皺著,并沒有開口說話。
岑晚馬上把手縮了回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的時候嗓子里還是有痰,帶了幾分嘶啞。
他問:“到了?”
岑晚“嗯”了一聲。
虞弈往窗外看了看,仿佛在確認(rèn)到底是到了誰家。
他回頭對岑晚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你趕緊上樓休息吧。”
岑晚有些哭笑不得:“虞教授,這是你家樓下啊,我上樓到哪兒去。”
虞弈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毛病,抬手朝道路另一邊,岑晚以前住的地方指了指。
岑晚微微一怔,隔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早就沒住這里了。”
虞弈沒接話。
就在岑晚準(zhǔn)備告辭的時候,虞弈又開口了。
他啞著嗓子道:“也對……但這么晚了,你就開我的車回去吧。”
岑晚始終記得自己對這輛車做過什么,下意識的有些抗拒。
她伸手打開車?yán)锏恼彰鳠簦鲃菀萝嚕骸熬筒宦闊┠耍易屛抑韥斫游野伞!?
虞弈也沒說不好:“那到我家坐會兒,等你助理來了你再下去。”
是容不得商量的語氣。
岑晚也不覺得大少爺能在生病的狀態(tài)下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于是答應(yīng)了。
進(jìn)了電梯,虞弈整個人沒什么精神似的靠在墻上,沒有任何要開口指導(dǎo)的意思,似乎絲毫不擔(dān)心岑晚不知道他家的樓層。
岑晚老老實實按下數(shù)字鍵,還是沒忍住開口:“為什么突然這么嚴(yán)重啊?白天錄節(jié)目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虞弈閉著眼,皺著眉頭答:“不嚴(yán)重,就是頭痛。”
岑晚覺得他嘴硬,眼神順著他的臉往下看,落在他大衣下看起來并不厚的襯衫上。
岑晚還想開口說他幾句,又看見虞弈聳著的眉頭,只好作罷。
她跟虞弈肩并肩站著,她微微抬頭就能看見虞弈那輪廓分名的側(cè)臉。
密閉的空間大概總讓人有種做什么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隱秘感,讓人有著莫名的勇氣和沖動。
她屏住呼吸,伴隨著在電梯到達(dá)相應(yīng)樓層前特有的失重感,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一時有些出神。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虞弈也睜開眼睛,大手毫不客氣的落在她頭頂,把她的視線從自己臉上轉(zhuǎn)到電梯出口。
虞弈用指紋鎖開了門,完全沒把岑晚當(dāng)外人,把空調(diào)打開之后就自己徑直上樓去了。
岑晚對虞弈家并不陌生,大概是因為以前來過很多次,而這么些年來虞弈家里的擺設(shè)都沒有太大的變動。
她預(yù)備著給虞弈泡個感冒藥,于是站在樓梯下朝樓上喊,不多時虞弈就站在了樓梯口上方。
他這會兒完全脫去了平常那身假正經(jīng)的裝束,身上就松松垮垮套著件白襯衫,扣子開到第四顆,大概是被岑晚從浴室里叫出來的。
他說:“怎么了?”
岑晚看他穿這么點(diǎn),怕他感冒加重,急忙道:“我就是問問藥箱在哪,幫你燒個水泡個藥。”
虞弈話還沒聽完就抬腳要走,聲音從不太遠(yuǎn)的地方傳來:“以前的地方。”
岑晚一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他戀舊好,還是該罵他懶,這么多年都不改變一下家里的擺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