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弈的轉(zhuǎn)身是如此痛快,以至于岑晚一時不能確定虞弈是否認(rèn)出了她。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吳輕攸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吳輕攸這時倒是把酒吧老板娘的氣勢展露無遺,她勾著岑晚的脖子,在岑晚耳邊道:“說!你跟剛才那帥哥什么關(guān)系?”
岑晚:“能有什么關(guān)系?”
吳輕攸只是笑:“你可拉倒吧,沒什么關(guān)系的話能隨隨便便給你免了這百八十萬?人家錢多的沒地方花?”
岑晚裝無辜裝的一本正經(jīng):“萬一是覬覦我的美色呢?”
吳輕攸被噎得一時半會兒沒說出話來。
半晌,她隨意的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算了,當(dāng)我多嘴。”
岑晚是最吃不得這種激將法的人,人家拼命追問的時候打死也不愿意說,等到別人失去興趣了不問了的時候,她又莫名其妙的覺得對不住人家。
她只好無奈道:“是很久很久以前認(rèn)識的人。”
吳輕攸抱著手肘,打趣道:“哦——初戀啊?”
岑晚低著頭輕輕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沒心沒肺的笑:“騙你的!白天錄節(jié)目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大概看我是明星,就沒計較了吧。”
吳輕攸懶得去分辨她這些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的話,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讓她早點(diǎn)回家,自己又鉆進(jìn)吧臺喝酒。
岑晚回家沖了個熱水澡,躺倒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超過了兩點(diǎn)。
偌大的房間里黑漆漆的,安靜得只有她的呼吸聲。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上,岑晚側(cè)躺著看向窗外,一時竟沒有了半點(diǎn)睡意。
窗外大雨磅礴,因著夜色的遮掩,岑晚看得并不真切。
空調(diào)的溫?zé)嵊瘽M了整個房間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
也是這樣的下著大雨的夜晚,岑晚沒有帶傘,下了公交車。
她站在公交車站猶豫了片刻,然后把校服外套脫下來遮在頭上,準(zhǔn)備這樣跑回家。
岑晚左右看了看,整條街上伴著她的只有昏黃的路燈和雨水傾瀉下來的聲音。
她站在原地,傻傻地做了個助跑的動作,內(nèi)心暗暗祈禱自己能一口氣沖回家里去。
就在她已經(jīng)做好被雨水淋濕的準(zhǔn)備的時候,右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撐著傘,高中部的校服外套被他抓在手里,身上只有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襯衫。
岑晚驚詫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虞弈淡漠的臉。
正是下著大雨,風(fēng)刮得正大的時候,好像連帶著把絲絲雨水都滲進(jìn)了骨子里。
岑晚打了個寒戰(zhàn),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見虞弈淡淡道:“笨死了,傘都不帶。”
岑晚:“……”
傘并不足夠大,至少不足以在遮住岑晚的同時還裝下虞弈一米八幾的個子。
盡管如此,虞弈還是將傘向她這邊傾斜,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濕掉了的小半邊肩膀。
他和岑晚貼得極近,岑晚甚至能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腕w溫。
從車站回家的路并不遠(yuǎn),來往的人三三兩兩,他和她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很長。
虞弈把她送到她家樓下,看著她按下門禁密碼,隔著門對她道:“走了。”
岑晚微微紅了臉,還好在夜色里不甚明顯。
她上了樓,站在樓梯間往外看,直到再也看不見少年穿著白襯衫的背影。
一如往后那么多年,她再也沒見過他一面。
·
許是這一天工作強(qiáng)度有些大,許是回憶太過溫存,岑晚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實(shí)在是滿足,直到早上十點(diǎn),透過落地窗里斜灑下來的光線,岑晚才悠悠轉(zhuǎn)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