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夜那冰冷至極的話語,讓白羽菲徹底愣住,難怪自己一直沒有辦法聯(lián)系上蘇沫沫原來厲司夜把他困住了。
秦子漾之前也給自己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
他說這個手術(shù)的風(fēng)險很大,所以他約了不少專家來面診。
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寧海城,下一次什么時候才能夠聚攏就不一定了。
而且為了配型成功,他們前期工作都已經(jīng)做好了。
如果再繼續(xù)這樣拖延下去,一切就將前功盡棄。
一想到這一點,白羽菲再也無法隱忍。
她拼命地拍打著座位靠椅:
“司夜,你停車,你停車,你立刻給我停車!我要下車,我不回西班牙!”
見厲司夜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就要去拽車門。
可這一拉才發(fā)現(xiàn)車門早就已經(jīng)被反鎖了。
“司夜,你停車好不好?我要下去!我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白羽菲的抗議被厲司夜徹底無視。
他目不斜視,一路往前聲音冰冷:
“不必在這里白費心機,我說過,你今天必須離開!”
“司夜,我求求你要下車!我不能回西班牙,我必須要待在這里!”
白羽菲見厲司夜根本也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她心里一急,按下車窗玻璃作勢就要往外面跳。
“你瘋了!?”
從后視鏡里面看到這一幕的厲司夜,連忙一腳將車踩了到底。
但是車子還沒來得及停穩(wěn),白羽菲就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啊!”
聽到一陣凄厲的慘叫之后,白羽菲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重重地栽在地上,幾個翻滾之后才停了下來。
厲司夜將剎車踩到了底,車輪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無比的聲音。
他飛快地從勞斯萊斯幻影上面跑了下來,只見白羽菲整個人趴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腿,一張臉慘白如子,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全身上下有不少的擦傷,但是腿上的傷應(yīng)該是最嚴重的!
不過好在似乎沒有傷到腦袋,現(xiàn)在身上都只是一些皮外傷。
“你!”
厲司夜連忙走了過去看了一下白羽菲的腿,發(fā)現(xiàn)上面破了一大塊皮,不停的流著血,而且還紅腫了起來。
“我送你去醫(yī)院!”
厲司夜陰沉著一張臉,焦灼地想把白羽菲攙扶起來。
可白羽菲才剛剛起身,整個人突然又跌倒在地,疼得臉色慘白:
“我的腿好疼,好像斷了!”
她的聲音很微弱,有氣無力的!
“該死的!”
厲司夜惱火地低咒了一聲,二話不說,一把打橫將白羽菲抱了起來,飛快的朝著車子那邊走了過去。
這還是白羽菲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厲司夜。
他那張側(cè)臉十分完美,就和當年他父親一模一樣。
這是他和他最心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呀!
一想到這里,白羽菲似乎已經(jīng)忘卻了腿上傳來的劇痛,她忍不住抬起手來,想要去觸碰一下那張幾近完美的俊臉。
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卻看到厲司夜陰沉著開口了:
“你是故意的?”
白羽菲聽到這句話之后突然回過神來。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做賊的時候被人抓到了,慌張無比的將手收了回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如果你以為用這種手段留在寧海城,我就會接受你的血液捐贈,那你太天真了。”
白羽菲聽了這話就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低垂著看著自己的腳尖。
厲司夜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語氣的保留:
“別白費心思了,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可能接受。”
說完這話,他拉開車門直接將白羽菲橫放在了汽車后座。
然后自己上了駕駛座,方向盤一轉(zhuǎn),直接掉頭朝著市中心開了過去。
整個過程,車子一路狂飆。
厲司夜身上的氣壓也很低,他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向躺在后座的白羽菲。
她臉色慘白,疼的幾乎快要暈過去。
可是在開車的這段時間里面,她緊咬牙關(guān)哼都沒有哼一聲。
眼看著車子,馬上就要到達中心醫(yī)院,白羽菲覺得整個身體都快要被冷汗給打濕了。
她虛弱無比的癱倒在車子的后座,只覺得全身越來越冷。
仿佛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前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厲司夜焦灼的聲音: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白羽菲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目光渙散:
“司夜,你不肯接受是不是因為在擔心我會因此而喪命呢?”
白羽菲說這番話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的。
厲司夜聽到這話之后,原本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收緊,眉頭跟著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開口呵斥:
“你給我閉嘴!”
白羽菲嘴角輕輕一扯:
“司夜,那僅僅只是五成的概率而已。”
其實關(guān)于這一點她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
厲司夜根本就不是那種血無情的人。
當初就連戰(zhàn)連城對他做出那種事情,他都沒有治他于死地。
正在認真開車的厲司夜突然之間有些惱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變得有些無法控制:
“我讓你閉嘴!”
他這一聲怒吼聽在白羽菲的耳里卻顯得有點惱羞成怒了。
她慘白的唇微微一彎:
“司夜,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待會兒到了中心醫(yī)院我們直接去動手術(shù)!”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勞斯萊斯幻影一個急剎停在了中心醫(yī)院的門口。
厲司夜冷著一張臉,一語不發(fā)地下了車。
他繞到了車后座,打開車門直接將白羽菲抱了出來,轉(zhuǎn)身朝著醫(yī)院而去。
“司夜!”
白羽菲還打算開口相勸,可這個時候厲司夜明顯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你就這么想死嗎?”
白羽菲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非常非常的柔和:
“換血的事情是將你身上的病毒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來,我活著的概率有五成,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我依舊活著,卻少活二十年,關(guān)于這件事情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對不對?”
“其實沒關(guān)系的,多活二十年和少活二十年,對我而言根本就無關(guān)緊要,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在你父親的身邊,我欠了你三十年,我只能用這個來償還你,雖然我知道這個償還對你而言可能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根本就彌補不了你這三十年以來所承受的痛苦。”
話說到這里,白羽菲眼眶已經(jīng)開始微微濕潤。
當初發(fā)生那個意外之后,她就天天尋死。
那個男人為了讓她變得安靜,就給她注射了致幻劑。
后來她清醒之后又變得無比痛苦,甚至比以前更加嚴重。
戰(zhàn)連城沒有辦法才繼續(xù)給她持續(xù)少量的進行注射。
這些年以來,她一直就過的渾渾噩噩的,整個人甚至比死了還要難受。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寧愿早早的去死。
可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她甚至開始感謝起那個禽獸當初救下自己的舉動。
至少她活著的話,厲司夜才有機會好好的活下去,繼續(xù)他以后的人生。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夠彌補他的了。
厲司夜在聽完這話之后突然沉默了。
沒錯,白羽菲她猜的一點都沒有錯。
他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她的捐助,就是因為在換血的時候,醫(yī)生是把自己體內(nèi)的病毒過寄到白羽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