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她就及了笄,這三年因為守孝,一直就沒議過婚。
但母親總擔心她待在這鄉(xiāng)下地方嫁不出去,上個月生日過后就開始催她回城,要幫她物色個夫婿——自然也正因為是沒議婚,前世才會那么順利就攤上了那份賜婚圣旨。
她這還正津津有味等著聽八卦呢,原來母親傳的真是她跟陸瞻?
她說道:“哪些人在說?她們怎么說的?”
“就是村里幾個婦人和村口張屠戶的媳婦兒,說的那少年長得多好多好,吹得天花亂墜,我藏在大槐樹后頭聽了好久。
“那人到底誰呀?他家住哪里?怎么會這么有眼光?你認識嗎?靠不靠譜?靠譜的話就打聽個名號來,娘給你去摸摸底!”
“當然不靠譜!”
宋湘脖子梗的老直。
長得好有個毛用?要不是因為這世里的他還沒有招惹她,眼下殺他有點傷天害理,她早在菜園子里就把他給掐死了!
渣男自作多情給她賠禮,結果忍了他一整日的她還要面對他留下來的麻煩?
這個掃把星!
“到底怎么回事?”鄭容又湊上前一點。
宋湘沉氣:“宋夫人,您知道現(xiàn)在您是在打聽誰的八卦嗎?”
鄭容頓住,嘿嘿著又把臉退回去一點。
宋湘也不瞞她了:“是有這么回事,一個不知打哪來的什么人,今日駕著馬在菜園里把我撞昏了,路過的時候看到我,就打發(fā)人來賠禮。我沒搭理他。”
“你被撞昏?”鄭容再次支起了耳朵:“你怎么會被撞昏?怎么可能——”
這個神奇的母親,聽到女兒被撞昏,第一反應不是關心她受傷沒有,反而是不相信她會被撞昏。
宋湘卻也接受她這般反應,瞄她道:“因為我當時被瓜藤纏住了腳。”
鄭容恍然:“難怪了!”
覷見面色仍不豫的宋湘,她又一拍著窗臺道:“原來是不知哪來的小兔崽子見色起意,有種倒是直接請媒人下庚帖求親!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想干什么?還留下這種首尾來禍害我女兒!我這就去村口敲鑼,先把那些傳謠的給罵憋氣再說!”
宋湘望著她:“這話有兩處不對。一是哪怕他說媒求親也不成。我看不上他。二是雖然這是謠言,但先也不必急著跟人撕破臉,不然反倒顯得我們急著掩飾什么似的。”
鄉(xiāng)下婦人見識淺,哪懂那么多大道理?這事兒興許她們就當個樂子議議,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尋她晦氣,那她們撕起臉來可比你要快得多。
鄭容想想也有道理:“那依你說怎么辦?”
怎么辦?阻止肯定是要阻止的。
畢竟陸瞻當時的樣子確實古怪,難免有人會多想。
宋湘不反對議婚,能早早找到個靠譜的人共度余生也很好嘛,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會是陸瞻。而且是想也不要想。
鄉(xiāng)鄰里沒有他們讀書人那么看重男女大防,要不然前世陸瞻還能在他們家養(yǎng)半個月?
談論這個多少即便是出于八卦的心思,但以陸瞻那些侍衛(wèi)的陣仗,傳出去總歸是不好的。尤其這一世她從一開始就撇清了,如今留下這些首尾更是不好的。
她轉(zhuǎn)身走到屋里,拿出兩雙做好了的鞋墊:“咱們?nèi)フ依镎镒诱f明白利害,再請她出面制止謠言。如此若是旁人無心為之,自然到此就結束了。倘若是有心人故意如此,那么她再跳出來的時候,也就怪不得咱們不給臉面了。”
……
晉王今日奉旨去了皇陵巡視,須得明日才回來,陸瞻因為心里有數(shù),也就沒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