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多說什么,卻暗自直搖頭:這李汗青……勇固勇矣,卻還是太年輕了!這世道,世家大族根深蒂固,便是漢家天子對這些世家大族也忌憚三分,豈是單靠殺伐便能解決的?而且,即便他真地成功了,將來得了天下之后不也得靠著世家大族之人來治理天下?
李汗青自然看出了鄭度有些言不由衷,卻沒有追問。
他李汗青素來言出必行,既然答應放鄭度離開了,便不會為難于他。
劉焉已死,廣漢已降,李汗青沒有在綿竹多待,將廣漢之事交給仁字營之后,便帶著親衛(wèi)營和仁字營朝蜀郡去了。
雖然他想借馬相所部的力量收拾一下蜀郡的世家大族,卻也不會放任馬相所部在蜀郡胡來。
蜀郡乃古蜀國故地,地處成都平原腹地,地勢平坦,水網(wǎng)密布,自古便是極宜耕種之地,如今治下十一縣,人口百余萬,乃當世第六的人口大郡,極為富庶,其中又以郡治成都為最。
當日,馬相率部南下蜀郡,一舉奪下了新都,隨即便揮師直逼成都,卻在成都遭到了頑強的阻擊,遲遲未能破城。
當李汗青率部趕到新都時,馬相所部依舊被阻擋在成都城外。
聽說李汗青親至,馬相自然不敢怠慢,匆匆自成都趕回新都來見李汗青了。
見過禮,馬相便將近日的戰(zhàn)況詳細地匯報了,末了,有些慚愧地補了一句,“末將無能,大帥都已攻取了廣漢全境,而末將……”
李汗青擺了擺手,“不!你做得不錯,沒有裹挾百姓,也沒有肆意燒殺搶掠!至于成都……既然一時之間也無法攻破,那就先繞過去嘛!只要先攻下其余九縣,成都便會淪為一座孤城,到時候就要好打得多了!”
馬相頓時精神一振,躍躍欲試,“原來是末將鉆了牛角尖啊,末將這就去……”
李汗青卻笑著打斷了他,“不急,你部連日苦戰(zhàn),應先好好休整一番!”
說著,他一望張任等一眾將領(lǐng),“接下來便由任字營來接手戰(zhàn)事!”
張任等人盡皆精神一振,轟然允諾,“是!”
任字營是由益州降軍改編的,本以為在此戰(zhàn)中會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不曾想,攻取巴郡守時,守軍根本沒有像樣的抵抗,到了梓潼一戰(zhàn)時,又有親衛(wèi)營的重甲鐵騎大展神威,相對而言,他們的表現(xiàn)就不如預料中的耀眼了,此刻又得了立功的機會,哪還能不欣喜?
“謹遵大帥之命!”
馬相就有些失望了,卻也只得乖乖領(lǐng)了命,畢竟,李汗青已經(jīng)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沒有把握好。
李汗青自然看得出他的失望,笑著安慰了一句,“先好好休整,往后定然還會有機會讓你部大展拳腳的!”
就這樣,李汗青以休整之名,將馬相所部調(diào)回了新都,然后便開始了對馬相所部的整編。
前后不過三日,馬相所部近萬余人便被整編成了三個營,稱益州軍,由馬相任益州將軍,鞠義則被調(diào)去當了益州軍司徒,其余各級司徒也由從親衛(wèi)營抽調(diào)去的將領(lǐng)擔任。
就在李汗青對馬相所部進行整編之時,任字營已經(jīng)攻下了臨邛,與此同時,先字營、輝字營也陸續(xù)從巴郡趕到了新都。
這天傍晚,李汗青正在新都縣衙大堂部署為剛趕到的先字營和輝字營部署任務,突然,一個親衛(wèi)帶著一個風塵仆仆的軍士匆匆而入,“稟大帥,江州急報,漢軍水陸數(shù)萬之眾突然自荊州西進!”
此言一出,堂上頓時一寂,眾將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眼下江州只有典韋的一個營留守,而且,黃巾軍尚無可以與漢廷抗衡的水師!
李汗青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連忙扭頭望向了跟在那親衛(wèi)后面的軍士。
那軍士見李汗青望向了自己,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漆竹筒,雙手遞過了頭頂,“將軍收到消息后已經(jīng)親自趕往了朐忍,但是,敵軍來勢洶洶,尤其是我軍并無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