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汗青竟然在集結(jié)兵馬,準備過梓山了?
聽了那斥候的匯報,趙嵩著實有些驚訝:看那李汗青過往的戰(zhàn)績,那廝絕對稱得上用兵如神,這樣一個用兵如神的宿將又豈會猜不到此刻梓潼守軍早已設(shè)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可是,他明知梓潼守軍已經(jīng)設(shè)下了天羅地網(wǎng),為何還要孤軍深入?
趙嵩雖然滿心驚疑,但隨行眾將卻喜出望外,“那廝果然就如傳言中一般狂妄自大,既如此,我等成全他便是!”
聞言,趙嵩不禁恍然:對了,傳言那廝不禁曾單槍匹馬沖千騎,而且每戰(zhàn)必會身先士卒,有進無退……根本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確實狂妄得很!
一念及此,他心中疑慮盡消,唯余滿心戰(zhàn)意,當即立斷,“王福,立刻回城將此消息報于從事大人,其余人隨我去北面埋伏……”
這一戰(zhàn),他趙嵩定要讓李汗青那廝知道益州將士不可欺!
趙嵩戰(zhàn)意盎然,帶著所部將士調(diào)頭匆匆地朝北面去了,那叫“王福”的斥候則策馬直奔梓潼城,又將李汗青即將率部翻越梓山的消息稟報給了燕邠。
燕邠聽罷也是驚疑不定,但事已至此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只得強壓下心底的疑慮,一聲吩咐,“來人,即刻傳令各伏擊部隊:李汗青所部即將翻越梓山,各部準備戰(zhàn)斗……以焰火為號!”
“是……”
一隊嚴陣以待的傳令兵轟然允諾,匆匆而去。
望著一眾傳令兵的身影消失在大堂門外,燕邠卻又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總覺得李汗青此舉太反常,一時間,絲絲疑慮又自心底涌了起來,不可斷絕。
李汗青那廝也算是久經(jīng)沙場的宿將了,而且歷經(jīng)大小數(shù)十仗未曾一敗,如此人物怎會猜不到我軍會在梓潼設(shè)伏?
可是,若他已經(jīng)猜到了,為何還要孤軍深入呢?
那廝還有什么依仗?
見他呆坐公案后,眉頭微蹙,沉吟不語,坐在堂下的張魯似已看穿了他的心思,當即微微一笑,“燕從事無須有什么顧慮,李汗青那廝向來喜歡兵行險著,此番怕是又想孤注一擲了!”
聞言,坐在張魯對面的吳懿也笑著附和起來,“那廝自起兵以來未逢敵手,便越發(fā)地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正好,此番也好讓那廝知道……我們益州也有英雄!而且,益州的英雄不可欺!”
聞言,燕邠頓時疑慮盡消,意氣風發(fā),“對!那廝驕橫慣了,想是沒將我益州將士放在眼里啊!可是,他卻不知道驕兵必敗?此番定要讓那廝折戟梓潼,知道我益州將士的厲害!”
說罷,他一振衣袍,長身而起,“走,去東門會會那廝!”
“好!”
吳懿、張魯齊齊起身,步履鏗鏘地跟著燕邠出了縣衙大堂。
大堂外自有親衛(wèi)備著戰(zhàn)馬,三人紛紛翻身上馬,帶著親衛(wèi)直奔東門。
燕邠三人剛剛上得城頭,便見城外又有一騎自東面朝城下狂奔而來,馬上的騎士策馬狂奔到護城河邊便抬頭朝城上高聲疾呼起來,“敵軍已過梓山……騎兵千余……”
此言一出,城頭頓時一寂,燕邠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騎兵千余……李汗青那廝竟然只帶了千余騎兵過來?
不僅燕邠,陪同在側(cè)的張魯、吳懿等將官也都是滿臉驚疑之色:李汗青那廝竟然如此狂妄?帶著千余騎就敢一頭扎進來?
其余將士臉上更多的則是震驚之色:看來傳言不虛,那李汗青果真悍勇蓋世,否則,怎敢?guī)ев囹T兵就來梓潼?
李汗青的赫赫威名早已傳遍益州,他們自然不會以為李汗青是個不通兵法的庸將,既然李汗青不是庸將,那么他此番狂妄的舉動便只能用一句俗話概括了,那就是藝高人膽大!
一時間,城頭鴉雀無聲,唯有護城河邊那斥候還在高聲疾呼著,“敵軍已過梓山……騎兵千余……敵軍已過梓山……騎兵千余……”
疾呼三遍,他連忙一勒馬韁,便沿著護城河朝南狂奔而去了,邊跑還在邊喊,“敵軍已過梓山……騎兵千余……敵軍已過梓山……騎兵……”
那斥候漸奔漸遠,高呼聲也漸不可聞了,此時,燕邠才狠狠地一咬牙,“傳我將令:準備應(yīng)戰(zhàn)!”
不管那廝如何狂妄,不管那廝還有什么依仗又或者有什么詭計,到最后都得用戰(zhàn)斗決勝負!
命令既下,眾將士紛紛打起精神緊盯著城外。
“轟隆隆隆隆……噠噠噠噠……”
不多時,遠處便揚起了漫天的煙塵,轟隆的馬蹄聲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在漫天的煙塵和轟隆的馬蹄聲中,好似滾滾洪流一般的騎兵隊伍朝城下席卷而來,鐵流中一桿大旗迎風招展,上書八字——“漢中黃巾軍渠帥李”!
果然是李汗青親至了!
望著滾滾鐵流中那桿迎風招展的大旗,燕邠雙眸陡然一瞇,原本忐忑的心突然間就平靜了。
事已至此,唯有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