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事與前世不盡相同,那她的瀝兒……
晏綏九不敢再想,她起身就要出門。
枚於喚住她,“小姐,你還未梳妝。”
晏綏九隨意攏了衣裳便往正房而去。穿過回廊,路過蓮葉湖畔,晏綏九忽然頓住,她扭頭看著枚於道:“神女選了平襄道,可是被伏擊了?”
枚於搖了搖頭,推斷道:“我見駱進神色焦急,應當未能伏擊成功。”
晏綏九放下心來,只要遙清未死,將來不出變故,那她的瀝兒就能回來。
明月中天,月光冰涼。
晏綏九道:“回去吧。”
翌日。
禁城那位特意派了車馬迎接入宮參宴的大臣。
晏綏九挑了件暗紅衣裳,枚於替她挽了發(fā),又在發(fā)髻中別上幾支步搖。描黛眉,點絳唇。
一番下來后,枚於望著晏綏九出神。
晏綏九此時端坐在軟簟上,一揚寬大的袖袍,舉手投足間儼然已有皇后氣派。
江漓為表對晏康越的看重,特意派了謝玉前來太師府迎接。
太師府所處京城鬧市,只是百姓都曉得太師的脾性,平日里也不敢在太師府外大聲喧嘩,就連途徑太師府也皆是噤聲快步離去。
而今卻是十分稀罕的圍了些人,大眾都昂頭眺望,只為一睹皇后尊容。
只見那人從府中不急不慢走出,一身紅衣,領口繡著祥云紋路,兩袖又有金絲而刺得大朵牡丹。發(fā)間的金簪隨著步伐泠泠而響,再看那人面上一派肅然,眉形微微上揚,犀利的目光掃射向大眾。
眾人皆不敢去與之對視,只微微垂了頭,待那人收回目光后感嘆,果然是一國之后!
謝玉卻不這么想,在大梁,只有一國之后能穿紅色系衣裳,而這女子竟和其父一般傲慢,冊封大典還未到,便將自己打扮成這般華麗、盛氣凌人。想來,入宮后定會攪得個天翻地覆。再看此人面孔,謝玉呆愣,這哪里是萬歲爺的欽定的皇后?
晏太師向來只坐自己的馬車,謝玉走上車前,在窗簾下站定,“太師,這皇后怎么……”
換人了?
晏太師撩起縐紗窗簾道:“晏家嫡女晏綏九,可有何不妥?”
謝玉愣了愣,暗罵晏康越肆意妄為,面上卻賠笑道:“妥當,妥當!”
他帶了十幾宮婢出宮迎接晏皇后,此時正分別站在車輦四周。知曉晏綏九身份后,謝玉諂媚著上前道:“晏小姐,萬歲爺派奴才來接您。”
晏綏九卻不上謝玉帶來的馬車,而是越過謝玉到了晏康越車馬前道:“女兒有話同父親講。”
“進來。”
得到晏康越答應后,枚於攙扶著晏綏九蹬上馬車。
謝玉得了冷落后心里又將晏綏九記恨了一筆。
馬車內三面都有軟簟,香爐在室內正中位置,此時正冒著裊裊白煙。晏綏九在他右側位置坐下,看了眼閉目休息的父親。
“女兒擔心今日宴會有詐,還望父親小心。”
晏康越睜眼,目光依舊冰冷。
馬車緩緩行動,在微微顛簸后,晏康越道:“在江漓寵幸前殺了她。”
晏綏九道:“諾。”
殺了她,而非她們。
柱國無詔不得入京,若其嫡女死在禁城,江漓下旨傳召,于情于理,晏康越不能阻攔。
馬車一路平穩(wěn)行至禁城,卻見向來能在禁城穿梭的馬車此時停在禁城宮門前。晏綏九掀開縐紗簾子,就看見城墻上一道明黃。
晏綏九看不清他的臉卻知道他也在看自己。
顯然,她之前的猜測沒錯。江漓見了她并未有何驚訝,想來他早已知道入宮的人是自己。
江漓冷眼瞧著晏綏九走下馬車,那一襲刺眼的紅扎入他心里。
如前世一般,她愛穿艷麗的衣裳,唇色也愛用嗜血的紅。每每見了,讓人無端覺得背后陣陣涼意。
江漓心知,長空萬里,都不及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而后,江漓綻出一個笑來,張開雙臂,揚起衣袍,“朕特意來接攝政王與——皇后!”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可以寫兩個人的感情線啦哈哈哈哈
著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