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一條市井頗為繁華的街道。
明廷東南總督葉夢熊微服到了這里,一下船,他就在數(shù)名幕僚與文武官員的陪同下進了一家客棧。
“客官們也要吃人民軍那邊傳來的方便面?”
客棧老板問著葉夢熊。
葉夢熊點了點頭:“沒錯。”
“那客官們吃泡的還是煮的?”
這客棧小二問道。
“面泡了就能吃?”新任浙江巡撫常局敬這時候忙問了一句。
“沒錯,客官,這人民軍的方便面的確泡了就能吃,而且很方便的,所以才叫方便面。”
客棧小二回道。
“既然如此,就吃的泡的,我倒要看看這什么面泡了就能吃。”
葉夢熊說了一句。
很快,葉夢熊就看見了客棧小二拿來的泡面。
“好精巧的袋子,竟如此光滑,這字是如何印上去的,還有這圖畫,還有這面,是如何做成這種模樣的,不過,老板,這這圖畫上的內(nèi)容怎么和你這面不一樣。”
葉夢熊睜大了眼,不由得問了起來。
“客官,這上面有提示。”
客棧小二指了一下這包裝袋。
葉夢熊在客棧小二提示后明白了過來。
不過,葉夢熊此時已經(jīng)開始聞到了泡面的香味,而不由得開始吞起了口水。
葉夢熊看了一眼其他隨行人員,見都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泡面,也就更加不得不承認這泡面的確很誘人。
這里,常居敬不由得低聲對葉夢熊說道:“部堂,看來這浙江的人民軍流匪是真的不簡單,就這印刷的水平都比宮里的厲害了!而且這面似乎的確勾人魂魄,你說會不會人民軍就是用的這種面來蠱惑百姓的,而這面里有能操縱他人的毒。”
葉夢熊想了想,就亮出官印,同時讓客棧小二將他們的客棧老板請了來。
這客棧老板倒是一位老監(jiān)生,一見葉夢熊是朝廷官員,也就忙拱手道:“學生見過尊長。”
“這泡面可曾吃過?”
葉夢熊問了一句。
這客棧老板忙點頭:“學生吃過。”
“是否扯謊,你現(xiàn)在再吃一口看看?”
常居敬這時候吩咐了一句。
于是,這老監(jiān)生便真的吃了一口。
待過了一會兒,葉夢熊才又問著他:“你可知提供這泡面的乃是造反的流匪?”
“學生自然知道。”
這客棧老板回道。
“那你還賣這流匪的東西,你不怕本官治你私通流匪之罪嗎?!”
常居敬喝問了一句。
“尊長容稟,學生也痛恨流匪,尤其是這股叫人民軍的流匪,他們專坑士紳,學生也是官僚世家子弟,怎會私通流匪,這泡面不過是從他人手里買來,而且朝廷也沒說不準賣來自流匪的東西啊。”
這客棧老板說后就道:“家父乃御史李植,還請兩位尊長寬容一下。”
“吃吧,看來這泡面沒有毒,你告訴我,你是從何人手里買的這泡面?”
葉夢熊先坐了下來,吃了起來,問了一句。
常居敬等隨行人員見總督都開始吃了,也都吃了起來。
而這客棧老板則繼續(xù)回道:“回尊長,學生是從長洲申氏的親眷手里買的。”
“前任首輔申時行的家人?”
常居敬驚愕地看了葉夢熊一眼。
“正是”,這客棧老板回了一句,嘴角帶著得意之色,心想你們倒是查去呀?
葉夢熊這時候只說了一句:“吃面吧,這面吃著也不是很特別,但聞著卻很勾人,真是奇怪,不過不用燒火就能就著水泡著吃,倒也可以作為軍糧用,這叫人民軍的流匪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們到底還有多少厲害之處?”
“部堂,這伙流匪看來不好對付啊,準確地說,他們不是流匪,是真的志在奪天下,居然已經(jīng)先和當?shù)睾篱T勾結(jié)做起了生意,這僅僅是泡面,我剛才讓人去街上打聽了一下,有很多最近在江南一帶興起的暢銷之物皆是來自這股流匪所占據(jù)的慈溪、定海等縣,如這些。”
這一日,常居敬說著就把一面菱花鏡與一個玻璃杯還有一瓶印度神油拿了出來。
葉夢熊看著照的人分毫畢現(xiàn)的玻璃銀鏡與十分透明的玻璃杯,已經(jīng)很是震驚:“竟比西洋番還會制作這些奇技淫巧之物,難道說這股流匪中有西洋番在協(xié)助?”
“只怕確有此事。”
常居敬回道。
“這樣,惟一兄,你帶著我的總督儀仗去杭州,但到了杭州后不得敗露我的消息,只說部堂已到杭州,本官決定微服去看看這股叫人民軍的流匪倒是是什么流匪。”
葉夢熊說道。
“不可!部堂,這樣實在是太危險。”
常居敬忙阻止了起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好好了解一下這股流匪,才能知道怎么圍剿他們,你沒看出來嗎,這一路過來,蘇淞一帶,已經(jīng)有佃戶奴仆巴不得他們早點來,而士紳大戶則很擔憂這些人民軍到來,我們現(xiàn)在進入的嘉興一帶也是尸橫遍野、農(nóng)田荒蕪,有庶民頭顱被當?shù)卮髴魭煊谂品恢希钟惺裁崔r(nóng)會如土匪一樣占村踞郭,與官府針鋒相對,可見這股流匪是真不簡單,我曾經(jīng)在浙東做過兵備道,對那一帶熟悉,你不用擔心。”
葉夢熊說道。
常居敬見葉夢熊如此說,也不好再反對。
于是。
葉夢想便在次日夜里著便衣再幾名家丁的護衛(wèi)下往浙東而來,即陸遠的人民軍根據(jù)地。
“站住!哪里人,家人幾口;壯丁幾人,來之前是做什么的?”
在余姚縣的一個市鎮(zhèn)關(guān)卡處,這里是人民軍收容其他地區(qū)流民的集中點之一。
畢竟因為人民軍宣傳自己會分田分地,所以,很多流民都會趕來這里,尤其是杭嘉湖一帶已經(jīng)和當?shù)厥考澊髴裘芗怃J化的佃戶奴仆等更是在當?shù)剞r(nóng)會的組織下成批地往人民軍根據(jù)地投奔,自然也就需要有些專門登記的集中點。
而這時候,人民軍總督府內(nèi)政部內(nèi)政學堂接受完培訓的楊瀚此時就正在這里審問著排在最前面的幾個百姓。
“回官爺?shù)脑挘〉氖呛莞耍胰怂目冢鄩丫臀液臀业艿埽瑏碇埃亲鲨F匠的,也租佃些當?shù)刎斨骷业牡兀钱數(shù)剞r(nóng)會帶我們來這里的。”
葉夢熊此時就排在這幾個人后面。
“看來當務之急得盡快除掉各地農(nóng)會,不過農(nóng)會這詞倒也新鮮。”
葉夢熊暗自想著的時候,就見排在前面的這一家人已經(jīng)過審完畢,便忙讓自己的一家丁先前去報自己一個人的名字。
葉夢熊不得不承認這些流匪雖然招募流民,但審查的倒是挺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