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妙妙為數(shù)不多的記得的故事中的細節(jié),她當(dāng)年寫這本書的時候,為了一個勁的突出男主角是有多么多么的慘,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過的有多慘就多慘。
當(dāng)年寫文時腦子進的水,就是自己現(xiàn)在流的淚啊。
途中,宋妙妙將就著自己的一件舊衣給凌謙益改了件衣裳,雖說宋妙妙是個女孩兒,凌謙益是個小男孩,但是作為粗使活計的小啞巴,宋妙妙平時穿的都是些粗布麻衣,哪能有裙子可以穿,反正都是灰撲撲的,改一改樣式,凌謙益完全能hold住。
那一天,宋妙妙第一次見到自己筆下男主角凌謙益的真實樣貌,自從宋妙妙第一次和凌謙益在牛棚里見面起,凌謙益就頂著一張滿是泥土的小臉,身上的衣服也是巾巾吊吊的,都是泥。宋妙妙知道,這不是凌謙益不愛干凈,而是因為凌謙益這一路逃亡吃了太多苦頭。
當(dāng)宋妙妙指著小河要求凌謙益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凌謙益最開始是拒絕的。直到宋妙妙趁他不注意,跑進河里捧著水潑在凌謙益的身上,反正衣服也打濕了,凌謙益也就將就著洗了個澡。
但身上洗干凈了,換了干凈衣服,臉卻仍是混著水珠的黑泥。
宋妙妙摸了摸自己的臉,偏頭表示問號意思是:為什么不洗臉
凌謙益低下頭,“我,我還是就這樣吧,在路上萬一有人認出我了,怎么辦?”
原來他是怕人認出他!這小孩真是聰明!不愧是自己筆下的男主角!小小年紀(jì)就知道掩飾自己。
凌謙益見宋妙妙又在神游,以為她不理解,鼓起勇氣向她簡單的提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的家人……我的家人都被一群蒙面人……”凌謙益的眼淚不自覺留了下來,“……殺害了。”
宋妙妙見他這么傷心,趕緊為他擦拭眼淚。和凌謙益相處的這一段時間,她切身的體驗到了他的傷痛與艱難。自己隨手寫下的劇情,成為了他的生活經(jīng)歷。這……這都是自己做的孽啊!
凌謙益繼續(xù)哽咽道,“我娘把我藏在床底下,我才逃過一劫。我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凌謙益握緊了拳頭,“所以,我要去萬山派拜師,萬山派是當(dāng)今武林最大的門派,第一,我可以去那兒尋求庇護,一般小賊根本沒膽子去挑戰(zhàn)萬山派。第二,我要去那兒學(xué)好武功,找到仇人,為了家人報仇。”
宋妙妙給不了男主安慰,只能給他陪伴。宋妙妙輕輕的環(huán)抱著凌謙益,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凌謙益已經(jīng)不會在和宋妙妙有身體觸碰的情況下,出現(xiàn)像第一次宋妙妙抱住她的腿一般,整個身體僵硬不堪的場景了。
等凌謙益冷靜下來后,宋妙妙用自己把衣服改小后剩下的布條沾水,輕輕的將凌謙益臉蛋上的污泥擦拭掉。她也不是刻意強迫男主必須要把臉蛋給她看,主要是凌謙益剛才哭了一場,整個臉越發(fā)不像話,淚水混著黑泥甚至跑到了他的眼睛里,不洗不行。
一張稚氣未脫,眼睛紅紅的,五官雖未長開,但仍然可以看出帥哥胚子的小臉完全展示在她的面前。
宋妙妙心里一凜,被這張臉勾起了一些酸楚的回憶,又很快把這份回憶給強壓下去了。
一天,宋妙妙和凌謙益穿過一片森林,拾了枯柴,生了一堆火,凌謙益用家傳的點穴神功,用石頭打下了一只飛鳥,兩個人圍著火,烤著飛鳥,看著夕陽西下。
“我叫凌謙益,滿招損謙受益,你有名字嗎?”凌謙益水汪著眼兒問道,暖暖的夕陽給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宋妙妙不知該怎么回答。
作為寫這本書的作者,她是有名字的,但是作為書中的角色,她是沒有名字的。
凌謙益道,“沒有嗎”
既然凌謙益已經(jīng)這樣理解了,那就姑且這么認了吧。宋妙妙點了點頭。
“那……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好嗎”凌謙益停頓了一下,“就叫妙妙”
妙妙這就是宋妙妙的名字啊?凌謙益怎么知道還是說這是男主角和作者獨特的默契
宋妙妙偏頭以示不解。
凌謙益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這是我家貓的名字,我覺得你和她很像。”
貓他家里居然有只貓叫妙妙
“不喜歡嗎?”
宋妙妙笑著搖了搖頭,表示很歡喜。
凌謙益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宋妙妙不會說話,也不想在自己筆下的男主面前咿咿呀呀的叫,這也太丟作者的范兒吧,就只能充分利用這雙眼睛了。這兩個月來,兩人也算慢慢有了默契,多的不說,至少宋妙妙最基本的幾個情緒,比如餓了,渴了,累了,只要給凌謙益幾個眼神兒,他就能夠理解到。
男主真不愧是男主啊!
兩個人一路做伴,全靠凌謙益認路。宋妙妙那幾個小銅板和干糧,根本撐不了多久。干糧吃沒了就用石子打飛鳥,下河捉魚,摘野果,沒地住就住山洞或者隨便找個地蜷縮著將就一夜,宋妙妙還是第一次這般風(fēng)餐露宿呢,以前在22世紀(jì),不必說了,怎么可能沒住的地方,在天賜酒樓,住牛棚柴房好歹有個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這一路完全就是天作被地作席了。
外在的困難都還好,唯一的最令宋妙妙苦惱的是,凌謙益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宋妙妙便每天晚上用那個坑坑洼洼的鐵水壺在火堆里溫一壺水,做噩夢醒來的人喝點暖人的水會好一些。
終于,兩個人還說磕磕跘跘的來到萬山派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