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輕響,有黑血濺起,槍尖沒入龍首一截,而后就被卡住了,甚至瀲滟的槍身,都肉眼可見地變得晦暗,那腐朽與破敗的黑血,像是可以腐蝕諸道,逆亂紅塵,兩根灰色的觸手也纏繞在了槍身上,將其一寸一寸拔出。
「在破敗中凋零,擁抱腐朽吧!」
這尊成熟體的破滅生靈冷漠無比,灰色的龍眼中,兩道漆黑的豎瞳內(nèi),映照出萬靈齊墜,諸世破滅的恐怖景象,在母巢構(gòu)筑的禁區(qū)內(nèi),它居然被人族一位年歲不大的至上強者傷到了,即便只是輕傷,于其而言,也算是一種恥辱。
五條時空戰(zhàn)船上,一些人族至上相視一眼,也差不多了,然而不等他們出手,那至暗群山中,似乎有破滅生靈早有預(yù)料,其中一堵黑山騰起,掀起如雷的時空暗涌,直接橫亙在了那龍首破滅生靈前方,就算是洪荒戰(zhàn)師的老人也只是剛剛起步。
不好!
人間諸至上皆心神一震,但轉(zhuǎn)瞬之間,他們就看到一只腳掌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那片濃稠的黑霧上空,直接踏落而下。
咚!
太快了,那橫亙在前方的破滅生靈根本沒想到,周身籠罩的黑霧直接炸開,他驚怒交加,但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腐朽與破滅的念頭生滅間,被一腳踏落在黢黑猙獰,生滿了獠牙利齒的龜首上。
它悶哼一聲,眼前灰白色的火星四濺,像是被一座大世界砸中,那宛如宇宙大爆炸的恐怖力道,將它整個腦袋都踩得塌陷下去。
與此同時,那纏繞住赤紅仙槍的破滅生靈豎瞳劇烈收縮,因為看到一只修長的手掌,以一種無法洞悉的軌跡落下,握住了那仙槍槍身,而后猛的一抖。
轟!
像是有一條撼世蒼龍復(fù)蘇,那纏繞槍身的兩根觸手直接炸開,破碎的灰鱗飛濺,而后那赤紅仙槍被重新掄起,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這片如墨的時空海水被直接抽爆,形成恐怖的真空地帶,同時爆碎的,還有那顆灰色的龍首。
還不算完,在抽碎了那灰色龍首后,那赤紅仙槍直接立劈而下,沒有半分轉(zhuǎn)圜,但無論是五條時空戰(zhàn)船上的人間諸至上,還是那片至暗群山,都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刀道鋒芒,仿佛那握住的不是一桿仙槍,而是一口足以撕裂這時空主藤亙古時空的天刀。
然而這一刀太快了,哪怕是一群成熟體的破滅生靈也來不及援手,那無頭的破滅之體直接被那仙槍劈落的恐怖刀壓碾碎,再被無形的刀道鋒芒卷入其中,連齏粉也沒能留下。
直到這時,人間諸至上與那片至暗群山,很多人方才完成一次念頭生滅,勉強回過神來。
如墨的時空海中,那一襲白袍的修長身影靜立,此刻落在那片至暗群山眼中,顯得如此的扎眼,但它們并未急著出手,哪怕剛剛出手的那位同族幾乎被幾槍劈得齏粉都沒留下,而另一位生有猙獰龜首的破滅生靈,那坍塌的腦袋早已愈合,它沉浮于十里之外,滿嘴獠牙鏗鏘而鳴,比暗夜還要深沉的眸子里,似乎在嘗試勾勒出那一襲白袍的輪廓。
咕咚!咕咚!
蘇乞年神色平靜,聽永恒不滅的根莖清晰的吞咽聲,在最后一刻他壓制了這種本能的汲取,因為他覺得,僅一頭成熟體的破滅生靈,并不值得他立即曝露出所有的底蘊。
此刻,隨著他松開握住槍身的手掌,承光仙帝再現(xiàn),他眼中神光流轉(zhuǎn),一身仙道氣息非但沒有半分紊亂之象,反而愈發(fā)沉靜,他深吸一口氣,雖然這位新任的封皇之主只是借他之
身出手兩次,但那力道的通達(dá)與貫穿的氣息,卻令得他一身仙道戰(zhàn)血得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淬瀝,也令他對于至上領(lǐng)域的前路,從未有哪一天擁有當(dāng)下這般清晰的把握。
朝著蘇乞年躬身一禮,他直接邁步回到了時空戰(zhàn)船上,凝望那一襲白袍的背影,他明白,有些東西無需多言,只要銘刻于心,他日終有回響。
「我好疼!」
與此同時,這片禁區(qū)海域,那每一滴漆黑的時空海水中,都響起了陰冷的呢喃聲,腐朽與破滅的氣息交織,那頭生有灰色龍首的破滅生靈,也隨之再現(xiàn)。
果然!
五條時空戰(zhàn)船上,人間諸至上目光都變得沉凝,禁區(qū)之所以是禁區(qū),就是因為,在破滅母巢籠罩的這片時空海域,不只是尋常幼生體、成長體的破滅生靈難以磨滅,尤其是這些成熟體的破滅之體,哪怕是打成齏粉,只要腐朽與破滅的氣息存在,也可以快速重生,幾近不死之身。
若非是那位開創(chuàng)的封鎮(zhèn)戰(zhàn)陣,當(dāng)年他們想要打入禁區(qū),并短暫清剿一片區(qū)域,也幾乎不可能做到。
此時,重生的那頭生有灰色龍首的破滅生靈盯住了蘇乞年,漆黑的豎瞳有破滅之光流轉(zhuǎn),冷冷道:「我很疼,你知道嗎。」(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