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典型的“園林”,長孫無忌建好它,花了很大的價錢。
砰砰砰!砰砰砰!
“京中急件!快些通傳相公!”
隔著側(cè)門,里頭早早起來的門子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連忙道:“快些進來!”
驗明身份,對好了腰牌,這才領(lǐng)著來人連忙前往偏廳等候。
不多時,又有快走的奴婢到了后堂,此時長孫無忌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要醒來,聽到急促腳步的聲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起身握住了床邊的短刃。
雖然年紀(jì)很大,但身手卻是矯健,遠(yuǎn)不是平日里看到的那般慢條斯理儒雅謙和。
“相公,京中急件!”
“嗯?!”
長孫無忌一驚,連忙道,“信使呢?”
“正在偏廳。”
“傳去大廳。”
“是,相公。”
很快,長孫無忌就自己穿好了御寒袍服。用紐扣扣住的大衣非常保暖,踩著一雙保暖棉靴,到了大廳之中,走在路上就洗了個臉的長孫無忌坐在了大廳上座:“信呢?”
“在此。”
信使連忙將信件呈上。
長孫無忌打開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亂碼,立刻又合上,揮揮手道:“退下。”
“是,相公。”
拿著信,長孫無忌返回書房的時候,對奴婢道,“賞信使銀元二十。”
“是。”
回到書房,看了看書桌上的臺歷,略微推算了一下,長孫無忌拿起桌上左起第三本書,然后對照著亂碼一一翻譯。
“皇帝……暈厥……皇后……隔絕……中外……”
一個個翻譯過去,長孫無忌臉皮狂顫,居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自己這個皇后妹妹,果然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
“居然隔絕中外,又傳召房喬、張德、馬周。”
換作是他,也會是這樣的選擇。房喬都知道,是皇帝的人;張德,是朝野皆知的合法反賊;馬周,就是一條寒門出身的狗,誰給肉吃聽誰的。
馬周如果還想有所作為,必須聽皇后的。哪怕馬周要做忠臣,也要聽皇后的,因為太子?xùn)|行,是皇帝的旨意。
至于張德,這是個根本不把生死放在心中的瘋子。他要是死在皇宮大內(nèi),不敢說湖北皆反,但整個湖北,一定會陷入一場空前的大動亂。這不是武漢系官商集團的任何一個人可以鎮(zhèn)壓的,爭權(quán)奪利的背后,只怕是前所未有的血腥廝殺,最終的結(jié)果,必然是干掉洛陽一眾貞觀名臣。
因為武漢系官商集團的敵人,其中就包括玄武門元謀功臣。
你死我活的那種敵人。
而房玄齡,在他前往江西之前,他的的確確是朝廷忠臣,國家棟梁。
但成為江西總督之后,卻是另外一回事,房玄齡也要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家族。
朝廷,在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劇變。
長孫皇后看似公平的手段,不過是隱藏了自己的根本目的。
不過,長孫無忌卻又平靜了下來:“只怕適得其反啊,張德此人,是不可以常理判斷的,觀音婢。”
宮中,房玄齡和馬周神色緊張,但張德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吃著點心,等到御醫(yī)抹著汗,出來說皇帝已經(jīng)醒了的時候,他才輕飄飄地拍了拍手,對御醫(yī)說了一聲辛苦。
然后,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前往宮闈之間,探望略顯虛弱的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