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臉埋在趙啟恒的胸前,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阿恒哥哥說話時胸腔的震動。
本來就臉紅的小姑娘臉更紅了, 從趙啟恒那里看去, 卻只能看到她滴血似的耳垂。
他見小姑娘不理她,又問了一聲:“嗯?”
小姑娘覺得自己受到了嘲笑。
“才沒有別扭!”她抬起頭, 堅決地否認(rèn)道。
可她離趙啟恒離得太近,一抬起頭,粉嫩的唇瓣正好碰上了人家的下巴。
只一瞬間, 小姑娘一身的毛都炸開了,她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不可置信地推開了趙啟恒, 往后退了兩步。
那點溫?zé)崛彳浀挠|感, 若有似無地在趙啟恒臉上擦過。
他的心猛得跳了一下。
下一刻, 他就被小姑娘給推開了。她退了兩步, 想離他遠(yuǎn)點。
可小姑娘身后的那個花架上, 有些花的枝干上有刺,再退就要撞上了。
趙啟恒立刻伸手隔開了小姑娘和花架,小姑娘踉蹌著又退了一步,趙啟恒的手恰好被壓在花刺上。
花架支撐不住了。
轟——
這個幾經(jīng)波折的花架終于還是倒了下來。
那么大的一聲, 小姑娘被嚇得一哆嗦,她下意識就去看趙啟恒, 趙啟恒忙把她抱在懷里,小聲哄了兩句。
“沒事沒事。”
小姑娘的腦子一直是懵的,她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本能地往他懷里縮了縮。
趙啟恒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她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去看后面是怎么了。
她一回頭,只見花架倒了,還把邊上好多花都壓塌了,地上都是泥土和瓷片,還有一個摔得裂成了兩半的花架。
一片狼藉。
小姑娘嚇了一跳,這些植株價值千金,可都是長公主的心愛之物。
他們腳邊都是一些碎掉的瓷瓦花泥之類,趙啟恒怕小姑娘不慎劃到了,直接抱著她,把她放到邊上的秋千上去。
小姑娘這回任他抱著,倒沒有鬧別扭。
趙啟恒抱著她坐到秋千上,見她嚇得沒回過神來,哄了她幾句,又給她慢慢蕩了會秋千。
小姑娘原本腦子里亂成一片,這會兒反倒不亂了,只剩下全然的憂愁。
這里的花木都異常的珍貴,被自己打翻了,長公主肯定會不高興的。
可阿恒哥哥推著她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實在是舒服得很,晃得小姑娘心里的憂愁都有點散去了。
她有點想瞇著眼睛享受陽光底下蕩著秋千的悠閑,可心里又很擔(dān)憂。
“不知道長公主會不會發(fā)脾氣呢?”
趙啟恒見小姑娘好不容易露了個笑臉,又憂心起來,有點不滿意。他的小姑娘就該每天快快活活的才好。
“不會的,糖糖別擔(dān)心。”
小姑娘想了想,還是說道:“阿恒哥哥,你快走吧。”
長公主一旦發(fā)現(xiàn)了,本來只會罰自己,可阿恒哥哥若是也被看到了,連他都要一起跟著遭殃。
不過,阿恒哥哥怎么會在這里?
小姑娘見到趙啟恒之后,只顧著別扭了,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公主府。阿恒哥哥是怎么進(jìn)來的?
“阿恒哥哥,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趙啟恒愛憐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我來找糖糖。”
他的手從小姑娘面前伸過的時候,那一瞬間小姑娘看見了他手上的血跡。
“阿恒哥哥!”
她嚇壞了,什么別扭和擔(dān)憂都嚇到了一邊去,趕緊捧住趙啟恒的那只手。
只見趙啟恒手背上有好多個孔,每個孔都在流血。他的手外圍的血跡都干了,顯然受傷有一會兒了。
小姑娘趕緊掏出自己的帕子,想幫阿恒哥哥擦去血跡。
她擦著擦著,趙啟恒的傷口上忽然滴落了一滴水。
接著就是兩滴、三滴。
眼淚水浸到傷口里很疼,趙啟恒卻絲毫也不在意,他趕緊拿另一只手去擦了擦小姑娘給臉上的眼淚。
小姑娘紅著一圈兒眼睛,睫毛全都洇濕了,眼睛里還含著兩滴淚,她見趙啟恒看她,還瞪了他一眼。
“阿恒哥哥怎么這樣!是剛剛被碎片劃傷的嗎?怎么不同糖糖說?流了這么久的血,疼不疼呀?”
趙啟恒見她這樣,哪里敢說自己是被花刺刺傷的,那小姑娘怕是要哭得更大聲了。
“不疼……”
趙啟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姑娘給打斷了,她兇蠻地瞪了趙啟恒一眼,把眼里的淚水都瞪了出來。
“你不許說話!”阿恒哥哥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小姑娘也不管那滿地的狼藉了,拉著趙啟恒就要出去找藥。
還是趙啟恒拉住了又哭又氣的小姑娘,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瓶藥來。
自從遇見了這小姑娘,他隨身都帶著藥的。
小姑娘接過藥,也不知道問這個藥是做什么用的,能不能止血,也不知道要先把傷口洗干凈,只想著要給人家上藥。
趙啟恒也由著她,伸著手任她折騰。
小姑娘邊抽鼻子,邊給趙啟恒上藥,灑兩下藥粉,就要用袖子抹一把淚,看得趙啟恒的心就像是被溫?zé)岬乃^一般。
小姑娘的手忽然一頓。
她抬起頭狐疑地看了趙啟恒一眼,“阿恒哥哥,你這里這么有個牙印?”
小姑娘把藥粉瓶子塞進(jìn)趙啟恒的另一只手,仔細(xì)拿著趙啟恒的那只手端詳起來。
這個牙印倒還蠻整齊。
“是被小狗咬的嗎?阿恒哥哥是不是也沒有上藥?”小姑娘有點生氣,一臉嚴(yán)肅地教育起趙啟恒來。
阿恒哥哥這樣大了,還不愛上藥,真是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