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我們回去了。”
小姑娘應了好,乖巧地坐在那,等阿恒哥哥去把白馬牽過來。
趙啟恒牽著白馬回來時,看到小姑娘又拿著一個紅薯,低著頭吃得兩頰鼓鼓,原本被稍微擦干凈了的臉蛋又變得臟兮兮。
她聽見噠噠的馬蹄聲,知道是阿恒哥哥帶著小蜜蜂來了。
小姑娘抬頭朝他一笑,清澈明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嘴邊的一點紅薯都嵌進梨渦里。
趙啟恒的眼里隱有笑意。
小姑娘見阿恒哥哥一直看著自己的臉頰,她下意識伸手去擦臉上沾上的紅薯。
可她的手心沾滿了紅薯外緣的焦炭,這一擦,白嫩的臉頰上一片亮晶晶的黑炭。
她自己還不知道,以為已經(jīng)把臉擦干凈了。小姑娘看著阿恒哥哥眼里越來越深的笑意,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趙啟恒把白馬先綁到旁邊一棵樹上,等小姑娘把紅薯吃完。
他的帕子已經(jīng)不能用了,小姑娘吃完紅薯,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臉。不過她越擦,臉越花,最后還是阿恒哥哥給她擦干凈了的。
小姑娘受了人家的好,又要賣乖。
“阿恒哥哥,你累不累?回去的時候,馬給你騎吧。我?guī)湍銧狂R。”
既然來的時候是她坐的馬,回去就應該是阿恒哥哥坐了,這樣才公平,不然阿恒哥哥一直走路,要累著了。
趙啟恒聞言,拿巾帕的手頓了下。
“糖糖不怕累?”
“怕的。”小姑娘很誠實地點頭,“但我也怕阿恒哥哥累呀。”
趙啟恒用手輕柔地擦去她眼角還未擦凈的一點灰。
“我不累。”
他說完,不由分說地把她抱上了馬。
小姑娘對趙啟恒很信任。阿恒哥哥不會騙她的,他說不累,那肯定就是不累。
她高高興興地坐在了馬上。
只是騎著馬走路實在不過癮,這次她想騎著馬跑一段路。
小姑娘直接提出的要求,趙啟恒一般不會拒絕。他把自己手里的韁繩遞給小姑娘,手把手地教她怎么騎馬。
小姑娘最貪玩的,學的時候答應趙啟恒答應地好好的,說是自己剛學會騎馬,會慢慢騎。
等后面她玩得起興了,恨不得馬兒跑得越快越好。
好在這匹馬頗具靈性,趙啟恒也一路緊盯著,倒沒出事。
回到馬場,小姑娘還沒過癮,仍想再跑一圈,趙啟恒怕她騎久了馬又腿酸,不許她再跑了。
“糖糖下來。”趙啟恒朝她伸出手。
他靜靜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有一種毋庸置疑的氣勢。
小姑娘垂著眼睛,有點不甘不愿地被趙啟恒抱下了馬,一路有點悶悶地被趙啟恒帶到了屋子里去。
趙啟恒拿沾了熱水的毛巾,幫小姑娘一點點把臉上和手上的臟污擦掉。小姑娘平時讓人伺候慣了,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她這會兒又不生氣了,笑嘻嘻地伸著右手任趙啟恒幫她擦干凈,朝他問道:“阿恒哥哥,等糖糖變干凈了,可不可以再出去騎一會兒馬呀?”
小姑娘背對著門,沒看到門口的丫鬟拿著一碗奶冰進來。
趙啟放下手里的毛巾,看了看又變得干干凈凈的小姑娘,對她指了指桌上的奶冰,問她:“糖糖吃奶冰嗎?”
奶冰!
小姑娘點點頭,她笑著往奶冰處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做人要講誠信。她剛剛在樹林里說了要把奶冰都給阿恒哥哥吃的。
小姑娘臉上的笑頓時變得干巴巴的,她嘆了口氣,道:“不了,糖糖不吃的。給阿恒哥哥吃吧。”
奶冰好香啊!
說完,小姑娘都要哭出來了。
趙啟恒沒推拒。他徑直去了桌前,舀起很大一勺奶冰吃了。
奶冰本就就做得很少,他一勺就舀去了大半。
小姑娘眼睜睜地看著那碗奶冰瞬間就只剩了一半。她眼巴巴地站在邊上,眼角委屈地掛下來,像一只饞著小魚干的小貓,實在很可憐。
她忍不住問道:“阿恒哥哥,好吃嗎?”
趙啟恒沒有回答她,但重新拿了個小勺子,舀了一小勺遞給小姑娘。
她一瞬都沒有猶豫,吃掉了阿恒哥哥投喂的一小勺奶冰。甜甜的,涼涼的。
小姑娘不舍得一口吞了,把奶冰慢慢含在嘴里。可奶冰很快化成了水,她的嘴里只剩下一點淡淡的余味。
趙啟恒又喂了小姑娘一小口,她趕緊吃了,這回她吃得快了點,邊吃還邊拿眼睛看碗里剩下的奶冰。
一人一半,很公平的。
趙啟恒拿自己的大勺子舀了一勺,把剩下的所有奶冰都舀了起來。
小姑娘的眼睛緊緊盯著拿勺奶冰,以為阿恒哥哥要給她吃的。卻見趙啟恒一口吃掉了那勺奶冰。
她有點失落地垂下頭,原來不是給糖糖吃的。
趙啟恒無奈,冬日吃冰不好,給她吃兩口已經(jīng)過了,哪里還敢再給她吃。
他誘著小姑娘出去玩了會馬,小姑娘才開心起來。
太陽漸漸往西了,趙啟恒送小姑娘回了書局。小姑娘還沒過足騎馬的癮,對小蜜蜂戀戀不舍,與趙啟恒約了后日再一起出來騎馬。
騎馬是很耗體力,裴瓊今日騎了一日的馬,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把趙啟恒在劍譜里挑的那把劍畫了出來,讓紫云帶著多多的金子,去金鋪子打一把金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