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仙鶴少年臉上,只見他靈眉妙目,顧盼生輝,卻是個姑娘。
馬車一停下,車外的侍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走到車窗邊上,低聲詢問王爺有什么吩咐。
趙啟恒沒說話,侍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個賣糖人的攤子,他有些不解,但見主上沒有吩咐,只是在一旁恭敬地候著。
小姑娘和她哥哥站在糖販子攤前許久未走,應(yīng)該是想買糖。也不知同她哥哥說了多少好話,他哥哥才給她買了個糖人。
但從糖販子手里拿過糖人時,小姑娘的神色明顯有些委屈。
她眼巴巴地看著邊上那幼童手里的大老虎糖人,又看看自己手里那支小小的桃子狀糖人,嘆了口氣,極珍惜地小小啃了一口手里的糖人。
隨即很是滿足地笑了,扭頭不知和她哥哥說些什么。
月色照在她臉上,瑩瑩生光。
馬車在街上停駐了很久,街上人潮涌動。待再也看不見那小姑娘了,趙啟恒吩咐侍從去糖人攤前買了根桃子糖。
一路無話,馬車到了肅王府。
“王爺,王府到了。”
車?yán)镬o默的人愣了愣,看了眼手里快化了的糖人,猶豫不決地嘗了一口,被甜味鼾得皺了皺眉,把那支糖人隨手丟到了窗外。
裴瓊和裴佑璋一路玩好了,偷偷從小門溜回府上。裴璋一路送裴瓊到了寶芙院門口,兩人笑鬧著,剛走進(jìn)院門,就看見大哥裴佑玟黑著臉站在那。也不知等了多久了。
兩人一驚。裴瓊迅速躲到了裴佑璋身后,縮成一團(tuán),企圖掩蓋自己的身形。
一個人頂著大哥嚴(yán)肅的視線實在難捱,裴佑璋伸手,想把沒有義氣的妹妹從身后拽出來。
見兩人還不認(rèn)錯,在那里磨磨蹭蹭,小動作不斷,裴大哥的臉更黑了。
見狀,裴佑璋硬著頭皮喚道:“大哥。”
裴大哥沒有理他。
裴瓊見大哥不發(fā)一言,只盯著自己瞧,只好小小地挪出一步,探出頭朝裴佑玟笑,乖巧道:“大哥晚上好。”
“過來。我是老虎嗎?還能吃了你不成!”裴佑玟見她這樣,又好氣又好笑,心里的擔(dān)憂和火氣也消散了些。
大哥笑了。裴瓊心里略松一口氣,乖乖地走到大哥面前。大哥罵了她兩句,她都乖巧應(yīng)了。
裴佑玟摸摸她的頭,又細(xì)細(xì)問了她今天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受驚了沒有,見她看上去一切都好,囑咐她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去正房見父親母親。
裴瓊有點不安,“娘,娘也知道了嗎?”
她見大哥沒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的意思,趕忙進(jìn)了里屋換衣服。
院子里,裴佑玟看了一眼被晾在一邊的二弟,冷著臉說:“你隨我來。”
裴瓊回了房里,紫云流蘇幾個見自家姑娘安然無恙回來了,心里的石頭一下落了下去。
姑娘說晚上胃口不好,要一個人在房內(nèi)看書,不許丫頭們打擾,她們原本就擔(dān)心。剛剛老爺夫人來寶芙院,才發(fā)現(xiàn)姑娘悄沒聲兒地和二少爺溜出去了。夫人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她們又驚又怕,現(xiàn)在總算放心了些。
剛剛大少爺在問話,她們想上去又不敢上去。如今姑娘進(jìn)了屋內(nèi),幾人趕緊圍上來。
“姑娘在外面凍著了沒有?今日雖晴朗,冬日的夜里也冷得很,姑娘快換身暖和衣服。”
紫云說邊往裴瓊手里放了個喜鵲繞梅暖爐,流蘇領(lǐng)著幾個小丫頭子捧著衣服,上來伺候裴瓊換了。
裴瓊換下了男式長袍,換了一身單絲碧羅籠裙,讓流蘇給她簡單挽了發(fā)髻。
她隨手挑了支青玉卷云釵戴上,又往上面點綴了幾朵海棠紋銀質(zhì)燒藍(lán)小簪兒。
“爹和娘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說出去吃酒去了么?”
紫云正給她裙上系荷包和玉佩,聽見問話,嘆了口氣回道:“誰知道那姜府突然出了事,賓客都散了。老爺和夫人就提早回來了。”
“姑娘下次可別這么嚇唬我們了,我和紫云姐姐知道姑娘不見了,可嚇壞了。何況老爺夫人呢。”流蘇蹙著眉頭,也跟著搭話。
剛剛被哥哥念,待會兒還要去被母親念。這會兒在自己院子里,都有人念。
裴瓊擠擠鼻子,朝鏡子里做了個鬼臉。
作者有話要說:
趙啟恒:想養(yǎng)一只小夜鶯,會做鬼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