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奴一見又說道:“小公子,翠筱軒的蘇姑娘雖然據(jù)說色藝雙絕,可向來對這里的賓客不假辭色,小公子若有滿腹學(xué)問還好,若是……”
聽到這里穆青一臉不快地打斷道:“我家公子自然是學(xué)富五車,要你多嘴?”
“是是是,那就好,那就好……”
龜奴恭敬地退下了,一會兒又回來了一趟,給趙弘潤這一桌四人送上了一壺酒、一壺茶,四只杯子,以及幾碟干貨,果鋪、炒豆、花生、棗干之類的。
“娘的,就這么些玩意還要三十兩?這銀子也太好掙了!”
礙于自家殿下面子,付了銀子的呂牧低聲罵罵咧咧道。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穆青嗅了嗅酒壺里的酒,不禁皺了皺眉。
『你跟宮內(nèi)的供酒比?』
沈彧微微搖了搖頭,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聞了聞后將其端到趙弘潤面前,小聲說道:“公子,這茶水還不錯,不如您喝杯茶算了。”
“唔。”趙弘潤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他到這里來又不是為了飲酒吃茶,他跟這廳內(nèi)在座的那些人一樣,無非就是想見見這一方水榭中那些漂亮姑娘們罷了。
真要為了喝酒,三十兩銀子足以在酒肆里喝到醉死了。
在他徐徐喝茶的期間,樓上不時有小丫環(huán)跑下來,向廳中的尊客們出題。
此時,龜奴們也迅速地給每一張桌子的客人送上了一只方木盤,木盤中擺放著筆墨紙硯,顯然是用來答題的。
至于那些香閨內(nèi)的姑娘們所出的題目,基本上都出自儒家書籍,有的較為簡單,有的相對比較生僻,大抵就是念出一段話的前半句,然后叫廳內(nèi)的客人們接上下半句,提問的方式簡單到讓趙弘潤大感失望。
『難道這所謂的提問僅僅只是一個噱頭?』
趙弘潤大感失望。
好在后來有幾個環(huán)節(jié)是要求廳內(nèi)的才子們寫詩作對,這總算是讓趙弘潤稍稍又恢復(fù)了幾分期待。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提筆,只是自顧自地喝著茶,任憑廳內(nèi)那些自詡風(fēng)流的才子們爭先恐后地答題。
因為他在等那位翠筱軒的蘇姑娘的題。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個在翠筱軒伺候的小丫環(huán),捧著張紙走到了二樓的走廊上,面朝底下大廳內(nèi)的客人們,徐徐攤開一副畫。
趙弘潤抬頭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副畫中畫著一群在水里嘻戲的白鶴,最當(dāng)中的那只白鶴最是醒目,單腳立于水中,用鶴喙梳理著羽毛。
『畫得還不錯嘛……可惜,非但完全沒有那種畫中之物仿佛活過來的錯覺,線條勾勒也不到位……鶴應(yīng)當(dāng)偏瘦才更顯仙靈之氣,這只鶴偏肥了,簡直就像是一只呆頭呆腦的肥鵝。……不如六皇兄,遠不如。』
由于六皇子趙弘昭也畫過鶴,因此趙弘潤不由地在心中做比較,得出的結(jié)果讓他暗暗搖頭。
他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將六皇子趙弘昭的畫拿出來比較,要知道他六皇兄趙弘昭的字畫在京師市價高達千兩,若是這位翠筱軒的蘇姑娘有這本事,她還會在這?
但不管怎么說,趙弘潤還是稍稍有點失望,瞧也不瞧廳內(nèi)那群極力稱贊、吹捧那副畫的人。
可沒想到,那名小丫環(huán)拿出這幅畫并非是讓他們評價畫得如何,而是問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蘇姑娘問:鶴站著時,為何是一只腳蜷著,一只腳站著?”
頓時滿堂鴉雀無聲。
而趙弘潤心中卻泛起幾分興致。
『這可有意思了……』
他轉(zhuǎn)頭望向廳內(nèi)其他人。
與他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那些位看似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學(xué)子正在搖頭低聲嘆息。
“這算什么呀?”
“看來翠筱軒的蘇姑娘今日又是不打算見客了,故意提出這種難為人的問題。”
“試試運氣吧,說不定能走運呢。”
廳內(nèi)眾學(xué)子公子們嘆聲嘆氣地寫下了各自的答案,托龜奴送于那個小丫環(huán)。
“公子?”
沈彧將木盤遞到趙弘潤面前,他知道自家殿下是在等那位翠筱軒的蘇姑娘出題,否則依自家殿下的聰慧,先前那些對這位殿下而言簡單至極的又豈會不答?
而從旁,穆青還忍不住給自家殿下支招:“為何一只腳站著,一只腳蜷著……如此更具仙氣,對吧殿下?”
豈料趙弘潤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提筆唰唰在白紙上寫了一句讓他們看了忍俊不禁的話,隨即在落款處寫下了大名。
姜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