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大魏天子趙元偲在垂拱殿憂心忡忡地等候著消息,且說童憲帶著那名前來報訊的小太監(jiān),并幾十名在路上遇到的巡邏禁衛(wèi),一群人心急如焚地趕往幽芷宮。
一炷香工夫后,童憲急匆匆地趕到幽芷宮,可剛剛踏入前殿,前殿內(nèi)混亂的景象就險些讓他驚地目瞪口呆。
作為大魏天子平日里最寵愛的妃子之一,陳淑嬡的幽芷宮,其裝飾、擺設那可是頗為奢華的,可如今童憲卻瞧見了什么?
他駭然瞧見幽芷宮的前殿,竟然被砸了一個稀巴爛,除了大殿的柱子未損以外,其余的裝飾物、擺設物,全部都被砸毀。
『八殿下竟……』
童憲來不及細想,因為他聽到了一句更加讓他震驚的話。
“殿下受傷了!”
“陳淑嬡公然行兇,襲擊殿下!”
『什么?八殿下受傷了?』
童憲心中愈加焦急,眼見殿內(nèi)亂糟糟的人頭,連忙從懷中祭出天子的玉牌金令,尖著嗓子喊道:“住手!陛下的玉牌金令在此,都給咱家住手!”
殿內(nèi)騷動的眾人這才消停下來,仔細瞧見童憲高舉的玉牌金令,連忙跪拜余地。
這時童憲才看到,向來趾高氣揚的陳淑嬡,此刻竟是滿臉驚恐地癱坐在地,整個殿內(nèi),唯有八皇子趙弘潤傲然站在那里。
“嘶……”
童憲仔細瞧了一眼八皇子趙弘潤,驚駭?shù)氐钩橐豢诶錃猓驗樗l(fā)現(xiàn)趙弘潤的脖子以及有臉,竟駭然滲起了數(shù)道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女人的指甲抓的。
結(jié)合那位癱坐在地一臉驚恐的陳淑嬡,童憲大致已猜到了幾分。
“殿……下?快、快傳御醫(yī)……”
見趙弘潤似乎還有心向自己手中的玉牌金令跪拜,大驚失色地的童憲連忙收起了金令,上前扶住八皇子趙弘潤,焦急地沖著殿內(nèi)眾禁衛(wèi)喊道。
皇子破相,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然而,身為當事人的趙弘潤卻依舊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態(tài)度,笑呵呵地對童憲說道:“此事不急,童公公此來,想必是奉了父皇的皇命而來吧?”
一聽這句話,陳淑嬡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咕嘟一下從地下站了起來,指著趙弘潤咬牙切齒地說道:“童公公,八皇子趙弘潤目無尊卑禮俗,至本宮的幽芷宮行兇……你瞧瞧本宮的幽芷宮,都被砸成什么樣了?……陛下呢?本宮要見陛下!”
“……”瞧著披頭散發(fā)的陳淑嬡一副潑婦狀,童憲不禁有些頭疼,轉(zhuǎn)頭望向八皇子趙弘潤,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幽芷宮乃是陳淑嬡的寢宮,您這樣打砸,不大妥啊……”
“打砸?”趙弘潤笑著說道:“本殿哪里打砸了?”
“這不是……”童憲望了眼遍地狼藉的前殿,欲言又止。
似乎是猜到了童憲的心思,趙弘潤面不改色地說道:“哦,這是本殿不小心手滑了而已。”
“手滑……”
童憲還沒理解過來,就見陳淑嬡氣急敗壞地罵道:“他這是報復!報復本宮午前摔碎了……不,是一不小心手滑,不慎摔碎了沈淑妃一只不值錢的瓷罐,他這是報復!報復!”
兩次聽到『手滑』,童憲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能侍奉天子左右的這位大太監(jiān),自然不會是無能之輩,他自然能猜到幾分事情背后的真相。
無非就是這個陳淑嬡仗著陛下的寵愛,趾高氣揚,到沈淑妃的凝香宮做了什么令八皇子趙弘潤不快的事,因此,這位八皇子立馬帶著宗衛(wèi)過來報復。
對的,報復!
童憲為難地望了一眼趙弘潤,“殿下即便一時手滑,不至于將幽芷宮變成這樣吧?”
“呵呵,當然不止是手滑了,本殿的腳也滑了,整個人都滑了,連帶著本殿下身后那些宗衛(wèi)們整個人也滑掉了……啊呀,就像陳淑嬡說的,無心之失嘛,對不對?”
『赤裸裸的報復……』
童憲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原以為這位八殿下頂多就是跟陳淑嬡吵起來而已,可沒想到竟然鬧得這么大,非但整個幽芷宮的前殿被徹底砸毀,就連這位八殿下也受了破相之傷。
『這讓我如何處置啊?』
童憲頓時頭疼起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老奴不敢妄做決定,不如……”
他本想說不如等陛下親自決定,可沒想到,趙弘潤卻打斷了他的話。
“童公公無法做出判決這不要緊,因為本殿下已經(jīng)通知了宗府,宗府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宗府?』
童憲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他目視著趙弘潤臉上的傷痕,微微張了張嘴。
『完了,這件事要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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