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天偏愛哪一塊土地,上海至少能排進(jìn)前三,這里是南北海運(yùn)的中心,又是太平洋航線的終點(diǎn),長江航線的起點(diǎn)從建城以來,不過三十年間,就一躍成為世界上最年輕,又最龐大,最富庶的城市。
每天都有天南海北,各種膚色的人來到這里淘金,尋覓寶貴的財機(jī)會。
盡管實(shí)現(xiàn)一夜暴富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shù)人則是卑微委屈地生存著,但是他們不愿意放棄,這里或許意味著機(jī)會渺茫,其他地方根本就是毫無機(jī)會可言。
半個月之前,有人傳來了消息,說是在孤懸海上的澳洲現(xiàn)了金銀礦,頓時一窩蜂的人們,乘坐著船只,奔向了海外,去追尋財富。
“這一萬人里面,有一百人能賺到錢,又有十個人能享用到財富,就很了不起了,大多數(shù)人不是死于疾病,就是死于械斗,甚至一起出的同伴都會成為可怕的殺手。唉,我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哌@一趟”
“因?yàn)槟憷狭恕?
小小的茶館之中,一位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人微笑著道,在他的對面,是個滿頭花白頭,邋遢的大胖子,毫無形象地坐在那里,大啃狗腿。
“文長兄,你知道這些年我最討厭的事情是什么”
“說,只要不是我就好。”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教書先生笑道:“和你徐文長一起吃飯,好有一比。”
“比什么”徐渭好奇道。
“花下曬褲子”
“哇呀呀,氣死我也”
徐渭?xì)獾冒压吠人ぴ谧郎希瑸R起油星無數(shù),賭氣道:“吃個東西都不順心,你這個人越無趣。對了,平安那小子什么時候回來,我們爺倆對脾氣。”
“唉,牛嚼牡丹,平安當(dāng)初是多軟萌的小娃娃,這些年都成了流氓土匪,老夫交友不慎,你,就是最大的損友”
唐毅哀嘆道:“別磨蹭了,快點(diǎn)走吧”
“去哪”
“去看好玩的”
唐毅拉著徐渭,從茶鋪出來,七拐片巨大的場地,樹木掩映之中,紅房綠瓦,草木成蔭。一個個錯落有致的房舍建在樹叢當(dāng)中,很有趣味。
“真沒想到,上海還有這么好的地方,給我準(zhǔn)備一間屋子。”
唐毅強(qiáng)忍著笑意,“文長兄,過來挑一挑吧。”
徐渭興匆匆到了第一件外面,往里一探頭,頓時就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只見里面住著幾頭碩大的黑牛,彎彎的牛角,尖銳如匕,煩躁地走來走去。
原來是一座萬牲園
老子要是住在里面,豈不是成了畜生
徐渭越氣惱,只是極目遠(yuǎn)眺,一眼都望不到邊。
“還真夠大的,難不成真有上萬種動物”
“那倒不至于,幾百種總是有的。”
為了籌建萬牲園,前后花了七八年的時間,從各個大洲收集動物,再漂洋過海,運(yùn)到中華,展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