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笑笑生是號稱古來“第一奇書”的《金瓶梅》的作者所用的筆名,此人真實身份已經(jīng)成為歷史謎團。猜測究竟誰是蘭陵笑笑生的名單至今已經(jīng)排到了62位,但是多年來王世貞說一直高居榜首!
而且,不管王世貞究竟是不是蘭陵笑笑生,只看這家伙的簡介,那也是無比的牛叉,能號稱一代文壇盟主、史學巨匠的人,他的東西會沒有收藏價值?
李逸又順手查了一下陶元淳為何許人,發(fā)現(xiàn)這廝不過是康熙年間一普通進士,再加上那本《南崖集》是1998年才出版的書,也就沒有再關(guān)注了。
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先檢查封皮,確定不帶夾層后就從頭開始慢慢的翻書,不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了書中果然夾著一張差不多64開大小、微微泛黃的白色紙張,上邊用行書寫著一首五言絕句,其中幾個字還有涂改過的痕跡。
李逸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心中升起一碰就碎的感覺,也就不敢再動,老老實實的將書合攏,小心的捧在手上,準備找一家裝裱的店鋪先裝裱起來再說。
他找了幾家店鋪打聽,結(jié)果有人說市場里竹月軒的手藝最好,也有人說琉璃廠那邊的墨林軒更佳,最終他決定就近選擇竹月軒來裝裱。
竹月軒的店面不大,進門就是一個大木案子,上邊鋪著厚厚的白色氈毯,木案后邊,一胖一瘦兩名老人正坐在那里聊天。
看到有人進來,那名留著山羊胡子的消瘦老漢站了起來,
“小伙子,有什么東西需要裝裱嗎?”
李逸點點頭,將書翻到夾有王世貞詩作的那頁,指著那張紙道:
“我不敢拿,怕碎了。”
山羊胡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就鄭重起來,他接過書仔細看了看,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紙張的情況,說道:
“還好你沒有隨便拿,老伙計,急活,過來開工了。”
山羊胡招呼完身邊的胖老頭,轉(zhuǎn)頭對李逸說道:
“我們的活一般都不在店里干,不過你這張紙情況比較糟糕,必須盡快處理,否則麻煩大了。”
山羊胡說完,找了一柄嶄新的木刷,放在胖老者遞過來的小盆中浸泡了差不多半分鐘,然后溫柔的在紙張上刷了一遍。一分鐘后,又刷了一遍,然后才低著頭去看那上邊寫著的詩句,邊看邊輕輕的吟哦出聲,
“昔聞李供奉,長嘯獨登樓。此地一垂顧,高名百代留。
白云海色曙,明月天門秋。欲覓重來者,潺湲濟水流。”
念罷沉吟半晌,忽然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王世貞,登太白樓!老高,你快來看看,這是不是真跡!”
那個叫做老高的胖老頭早就站在一邊看了半天了,聞言慢吞吞的說道:
“字跡溫潤秀勁,穩(wěn)重老成,法度謹嚴而意態(tài)生動。雖無雄渾氣勢,卻具晉唐風致,這是仿文徵明的字體。王世貞在書法上獨尊文徵明,加上這詩,應該能初步認定是他的手稿。”
山羊胡老者也點點頭,
“你看上邊還有涂改的痕跡,說不定是王世貞這首詩的初稿,呵呵,彌足珍貴啊。”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看了李逸一眼,笑道:
“我們兩個老家伙一看見這類精品就走不動路,倒是冷落小伙子你了。這樣吧,這件東西先放這里,三天后你再過來拿。”
三天?李逸撓了撓頭皮,
“我還打算明天回趟老家呢,老爺子,您看能不能今天就……”
“呵呵,小伙子,一聽就知道你不懂得裝裱。裝裱古舊字畫,需經(jīng)過沖洗去污、揭舊補綴、修磨殘口、礬掙全色、刺制裱綾、鑲嵌綾絹、轉(zhuǎn)邊扶背、砑光上桿等多道工序,哪是一時半會兒能干的完的?三天這已經(jīng)是我們給你插隊的結(jié)果了。”
“那……成吧,我就晚走幾天好了。老爺子,不知道這個要多少錢。”
“嗯,我給你裝成畫片,就收你五百吧。”
山羊胡將收條遞給李逸,看到李逸準備離開,他試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