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權(quán)辭一愣,深邃暗沉的眉目泛起一絲異色。
他以為只有自己不在乎這場婚姻,沒想到這個女人比他更加不在意,都嫁過來了,竟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誰。
一向冷硬干脆的人,第一次沉悶遲疑了一瞬,“嗯。”
時婳聞言點頭,俯身寫上自己的名字。
從頭至尾不曾對眼前人的身份提出疑慮。
在她有限的認知里,只知道嫁的丈夫是霍家這一輩中的小透明,從小在外養(yǎng)病。
大家族里人情冷漠,一個養(yǎng)病這么多年都沒回來的人,老早就偏離出了權(quán)利中心。
而面前這人不僅身體康健,還沒有半分疾病纏身的樣子,通身迫人的氣勢也只有在久居上位者的身上才能見到。
如果這是霍權(quán)辭,霍家怎么會同意她進門。
況且霍家這一輩并不止一個男丁,以年齡與地位來看,多半是他的堂兄弟。
看他這始終疏離的態(tài)度就知道,并不想與自己多扯上什么關(guān)系。
實在沒必要多問什么。
時婳的皮膚很好,因為剛剛洗完澡,臉上帶著一絲熱氣蒸騰出的緋色,這么低頭寫字,漆黑的長發(fā)偏到了一邊,露出一段纖長如天鵝頸項般的白皙脖頸,燦然生輝。
霍權(quán)辭移開視線,看向桌面。
字跡娟秀,下筆極穩(wěn),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練過的。
時婳放下鋼筆,微微一笑:“麻煩先生幫忙轉(zhuǎn)告,我會遵守這上面的一切約定,兩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態(tài)度如此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霍權(quán)辭接過合同的同時,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黑色的卡。
“金額不限,你可以隨便使用。”
時婳沒有拒絕,她不是自作清高的人,如今的她什么都沒有,就連外婆的醫(yī)藥費都得依仗時家的支持,而那一家人隨時都能變卦。
現(xiàn)在的她,還賭不起。
有了這筆錢,至少不用再被邢淼捏著脖頸,時刻仰人鼻息。
她的動作很流暢,將卡接過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替我謝謝我老公。”
霍權(quán)辭抬眸,目光沉靜,第一次正視這個被強硬塞給他的女人。
短短的接觸,時婳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所處的位置,見多了表面清高,骨子里恨不得給權(quán)勢下跪的女人,也見多了不惜一切攀龍附鳳的女人。
但時婳是不同的,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