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和以前一樣,被綁在測量海平面高度的柱子上,被海浪沖擊么?
又或者,遭遇了更可怕的事……
墨驍原本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忠心于他,甚至還密謀為他報復(fù)的人,又能正常到哪里去呢?
終于,碼頭到了。
姜淺和陸辭堯、陸沉三人如約而來。
環(huán)顧四周,姜淺的眸光倏忽被不遠(yuǎn)處的一座高臺所吸引,大概十幾米高的頂樓,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和一個稚嫩的小女孩。
那女孩不就是她的糯糯?
高臺像是海面的瞭望樓,四周只有簡單的防護(hù),一旦掉下去,便直墜海面,格外危險。
糯糯身上原本穿著的兔子外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小背心,那種小背心姜淺以前沒有見過,可是陸辭堯和陸沉卻一眼看出了端倪。
背心上,綁著炸彈!
糯糯像是在哭,哭聲被風(fēng)吹得很遠(yuǎn),落入姜淺的耳畔,她的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炸裂……
“糯糯——”
“爹地,媽咪,小叔叔……”糯糯也在喊。
聲音相互回應(yīng)交錯著,姜淺血液都像凝固了,繞過沙灘逼近高臺,走得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一點(diǎn)都不踏實。
靠得近了,姜淺才認(rèn)出高臺上的男人……
程玉柏!!
當(dāng)初他想挪用公款為墨驍償還賭債,被送進(jìn)了警局,再到后來,姜淺也沒有再把他放在眼底。
畢竟,罪魁禍?zhǔn)资悄敽挖w之遙。
誰能想到,一年之后,他會為了墨驍報仇而密謀至此?!
“很好,看來你們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了,就你們?nèi)齻€人來了。”站在高臺之上,程玉柏眺望著遠(yuǎn)方海平面,又冷眼望著臺下的三人。
陸辭堯薄唇緊抿,像看著死人一樣看著程玉柏:“要墨驍葬身魚腹的人是我,放了我女兒,我上來換她。”
一年多不見,程玉柏以往那張英俊而又溫潤的面頰,多了幾分暗黑的氣息,他挑釁地望向陸辭堯:“你是應(yīng)該死,可你太危險了,我還沒那么傻讓你上來。”
姜淺心里千頭萬緒,手偷偷摸進(jìn)兜里,還沒來得及將電話撥出去……
“姜淺,你別亂動!”高臺之上,程玉柏大聲道:“不想你女兒死,就別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招。”
姜淺渾身一震,只得將手伸了出來……
“這小姑娘真的很可愛,一口一個叔叔,叫得我心都要化了,不過很可惜,她是你陸辭堯的女兒,我已經(jīng)在她身上綁了炸彈,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就立刻引爆炸彈,反正阿驍死了,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糯糯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音,像是嘴里被塞了什么東西,但高臺風(fēng)大,姜淺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像糯糯即將搖搖欲墜,整顆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程玉柏,我知道你本性不壞,是因為想替墨驍報仇才會挾持糯糯,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墨驍?shù)乃朗俏覀冊斐傻模磺竽銊e傷害我女兒,我可以答應(yīng)你任何事,你擔(dān)心辭堯危險,那我呢?我上來,用我換糯糯!”
“姜淺!”陸辭堯呵斥,警告意味十足。
他怎么可能讓她去送死?
程玉柏將兩人的互動收入眸中,表情逐漸變得冷鶩:“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她是你和陸辭堯的女兒,身體里流著你們倆兇手的血,就一點(diǎn)都不無辜!你們陸家的人全都該死!我真是后悔,當(dāng)初下毒怎么用了慢性的,應(yīng)該用烈性毒藥,見血封喉!”
“指使鄒姐的人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樣?”程玉柏繼續(xù)道:“考驗?zāi)銈兏星榈臅r刻到了,姜淺,你當(dāng)真愿意為女兒做任何事是不是?”
“是。”姜淺回答得毫不遲疑。
“很好,那陸辭堯你呢?”
“你想干什么就明說吧。”陸辭堯俊彥寫滿冷漠和不屑。
程玉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獰笑,長臂一揮,對陸沉道:“既然你們都這么大義,那我成全你們,陸沉,看到你身后那片草叢了么?草叢里藏著一把匕首,你用那把匕首,捅陸辭堯三刀,如果做得我滿意,讓我心情好點(diǎn),或許就會放了你侄女……”
陸沉下意識看了眼陸辭堯,諷刺道:“當(dāng)年聽說你程玉柏也是一號人物,為了自己的夢想反出程家,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種卑鄙齷齪的手段了么?”
“我數(shù)三聲,看不到陸辭堯的血,我就先在陸以瞳的身上捅出一個窟窿。”程玉柏并不吃陸沉這一套,直接下達(dá)最后限期。
陸沉雙眸剎時赤紅:“程玉柏!”
“一!”
程玉柏開始數(shù)數(shù),并且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匕首,在糯糯面前晃悠著,刀光凌厲,晃得糯糯睜不開眼。
她害怕地往后躲,一雙如點(diǎn)漆般的眸子可憐兮兮地望著程玉柏……
程玉柏不經(jīng)意間和糯糯對視,心里莫名閃過一抹憐惜和悲痛,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閉上眼,等一切過去,蜀黍再請你吃烤紅薯。”
糯糯雙肩顫抖著,她不要吃烤紅薯,她只要爹地和媽咪平平安安的,這個蜀黍是壞人!!
地面,陸辭堯捕捉到了糯糯的恐慌,和陸沉對視了一眼。
陸沉無比凝重地皺了皺眉,又看了眼高臺上的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