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串流珠也要帶上,師父曾經(jīng)說過‘靜則神藏,躁則消亡’,這幾件法器倒是可以修行的時候用……”
收好葫蘆之后,方逸的眼睛看向了師父床頭所掛著的幾串珠子,這些珠子有十二顆的手串有十八顆的手持也有八十一顆和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均是包漿濃厚,在老道士去世之后,方逸也時常把玩,所以色澤很是光亮,看上去像是帶著一絲靈氣。
世人都以為手串或者念珠都出身佛教,其實不然,道教的修持也有用到念珠,不過道家通常稱其為流珠。
現(xiàn)如今佛道二門的關(guān)系,真正應(yīng)了那句“世間好話佛說盡,天下名山僧占多”的諺語。
可確實如此嗎?事實上,恰恰相反,作為外來的宗教,佛教有很多東西都是從道門中襲取過去的,就像是修行所用的念珠,并不是佛教所創(chuàng)制的,在佛陀時代所制的律儀中并無念珠的記戴,反倒是在早期的道家典籍中多有念珠出現(xiàn)。
白玉蟾真人《上清集》中記載,葛仙公“初煉丹時,常以念珠持於手中,每日坐丹爐邊,常念玉帝全號一萬遍。”,開啟了道教念誦圣號法門的先河。
道家的道珠十二顆代表十二雷門,二十四顆代表二十四氣,二十八顆代表二十八星宿,三十二顆代表三十二天度人上帝,三十六課代表天罡生煞之?dāng)?shù),八十一顆代表老君八十一化,也代表九九純陽之氣。
道珠的一百零八顆,則是代表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不過老道士尤其喜愛八十一顆的道珠,他留給方逸的這些道珠中,八十一顆的有三串,其余的都只是僅有一串而已。
對于師父的用意,方逸心中卻是明白的,因為師父所授功法,就和這八十一顆道珠有關(guān)。
《道法會元卷一七七·元素元輝府玉冊》言:“凡出神,先當(dāng)煉氣習(xí)定,既氣住為神。平坐面旺方,以手胗系鞋文脈,四動為一息,擎念珠,每一息掐一珠,各量人平常出入,漸漸加之,不要大段費(fèi)力,恐不便。”
而陳泥丸真人在《翠虛吟》亦云:“八十放九咽其一,聚氣歸臍為胎息;手持念珠數(shù)呼吸。”
常人看到這兩段話只以為是道經(jīng)而已,但這卻是實實在在的道家修行之法,方逸這十多年來打坐修行加持的時候,手中都是盤捻著一串道珠,師父留下的那些道珠,被他玩到今天也已經(jīng)變得有些神光內(nèi)斂了。
在手腕上各戴了一串道珠,又取了一串八十一顆的掛在了脖子上,方逸將道珠放入到一個布袋里裝好放到了箱子里,眼睛瞄到了桌子上所放的一個銅質(zhì)的羅盤上。
方逸師父所傳下來的東西,多半都是老道士加持了數(shù)十年的物件,原本普通的東西以道經(jīng)加持了那么多年,也都是成了法器,按照老道士的說法,在他做風(fēng)水先生的那幾年,這個羅盤就是他的吃飯家伙。
“師父,現(xiàn)如今世間清明,根本就沒有法事要做,這東西我就給留下了啊……”
方逸嘴里嘀咕了一句,將那羅盤拿在了手中,蹲下身體撬起了一塊方磚,方磚下露出一個不大的小洞,方逸將羅盤放了進(jìn)去,他雖然不帶走,但這總歸是師父傳下來的物件,也不能被別人平白拿走的。
“唉,連一個箱子竟然都裝不滿……”
將羅盤收好之后,方逸看了一眼那個木箱,卻是連一半都沒裝滿,不由苦笑了一聲,師父還真是大方,除了給自己留了張自畫像之外,其余的全都是些破木頭爛珠子。
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師父的房間,方逸拿著箱子走了出去,不過他并沒有回到院子里,而是拐入了左側(cè)的那個房間,剛才收拾的是師父的遺物,現(xiàn)在方逸要拿的,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些東西還是都留在這里吧……”
走進(jìn)自己房間之后,方逸從床下取出了一個小箱子,看著里面放置的諸多用木頭雕琢的小手槍小木馬之類的物件,眼神不由變得柔和了起來,這些東西都是當(dāng)年師父親手給他雕琢的,伴隨著方逸的整個童年。
“哎?我說,這些玩意你還都留著啊?”
竄進(jìn)屋子的胖子看到那小箱子里的東西,不由大呼小叫起來,要知道,方逸小時候可是拿著那小木槍之類的玩意兒,從他手里換了不少零食吃的,只不過胖子沒常性,玩了幾天大多又給還給方逸了。
“咦,這是什么?我怎么沒見過?”
伸手在箱子里亂翻的胖子,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系著繩子的小掛墜,正待拿起來的時候,卻是被方逸一把搶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別亂翻,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
感受著掌心里那個骨質(zhì)掛墜的溫度,方逸的臉色和剛才有些不同,他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神色,因為這掛墜對于他而言,實在是意義重大,這也是老道士撿到方逸的時候,他身上唯一的一個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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