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姑爺?什么情況?”
聽到柳老師的話,陳牧頓時一臉懵逼。
關(guān)于柳玉的身份,那些日記本里并沒有記載,陳牧也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喪偶獨居,無兒無女,平時主要工作為教授幼兒武學(xué)理論知識。
印象中他很早就認(rèn)識柳玉了,不知道是不是無兒無女的原因,柳玉對陳長卿和陳香薷一直都特別好,不僅教他們武學(xué)理論知識,還教育他們做人的道理。
這也是兩兄妹有他這么一個不靠譜的老爹,但是這么多年來三觀思想?yún)s沒有扭曲的主要原因。
可是聽這意思……
看著陳牧臉上吃驚的表情,柳玉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我是小姐的奶媽,姑爺叫我柳媽好了。”
柳玉這么一說,陳牧腦海里頓時劃過一道閃電,頓時恍然大悟,“噢~~~原來您就是柳媽啊,玄衣經(jīng)常和我提起你,只是我……一時沒想得起來。”
經(jīng)過柳玉的提醒,很多消失的記憶立刻浮現(xiàn)在腦海里。
記憶中妻子林玄衣確實經(jīng)常跟“他”提起柳媽,那是一種發(fā)自肺腑的眷戀,與其說柳玉是她的奶媽,倒不如說是她親媽。
可惜那時的他沒有見過柳媽本人,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玄衣死后三四年,柳媽才一個老師的身份出現(xiàn)。
柳玉理解的點點頭,微笑著說:“我知道的,沒關(guān)系!”
頓了一下柳玉詢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沉浸在回憶中的陳牧,一時沒反應(yīng)得過來,“唔?”
“記憶力。”
“噢,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柳玉聞言,想到這么多年來的辛苦,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一時間悲從中來,淚水滾滾而落:“這些年……一定過的很辛苦吧。”
陳牧想到了日記本里的日記,內(nèi)心微微嘆息了一聲,不過臉上卻笑道:“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柳玉抬手揩揩眼角淚水,但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落:“我沒能替小姐照顧好姑爺……我有罪!”
陳牧聞言,眼圈一下紅了,“不要這么說,你已經(jīng)盡力了。要不是有柳媽你在,我真不敢想象長卿和香薷會變成什么樣。還有我自己也是……”
柳玉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啜泣的聲音。
陳牧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莫名涌起的傷感,轉(zhuǎn)移話題說:“柳媽,跟我講講,當(dāng)年玄衣回盛京后發(fā)生的事情吧。”
“唔……”
柳玉點點頭,緩和了一下情緒后,開始講起了那段塵封的歷史……
幽暗的燈光下,柳玉講了很長時間。
陳牧靜靜的聽著,感受著那個曾經(jīng)用生命愛過他的女人。
心里唯有一聲嘆息!
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里,沒有實力就是原罪啊。
比前世那個金錢至上的萬惡世界更為殘酷,更加的赤裸裸。
……
夜色漸深之時,陳牧和柳媽一塊離開了茶樓。
兩個人并排朝柳媽的住所走去。
一路之上,柳媽都在絮絮叨叨著,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又仿似要把所有的話一次性說完般,導(dǎo)致她的精神顯得有些亢奮。
前面明亮的路燈突然詭異的暗了下去,包括前方的街道、小區(qū)以及高樓大廈里的燈火,全部消失不見。
只剩下他和柳媽身前一小塊區(qū)域還亮著光芒,路燈前方是一片深邃的黑,仿佛通向無邊地獄一般。
陳牧把柳媽護(hù)在身后,厲聲道:“裝神弄鬼,出來!”
“桀桀桀桀——!”
黑暗里傳來一陣瘆人的笑聲,就像地獄里的惡鬼一般。
陳牧冷笑道:“你媽死啦,笑得跟他么哭喪一樣?”
“嗷嗚~~”黑夜里的怪聲仿佛能聽懂陳牧的話一樣,發(fā)出一聲類似于憤怒的咆哮聲。
下一秒,還不等陳牧看清楚什么東西呢,一道黑色影子猶如離弦之箭般朝著他面門射來。
因為身后就是柳玉,陳牧避無可避,下意識抬手擋在了臉上。
啪嗒!
黑色影子撞在了他的手臂上,隨后耳邊傳來一陣“滋滋滋”的聲響,就像煮開的沸水一樣。
還不等他仔細(xì)去看是什么東西時,黑暗中又接二連三的射來數(shù)道黑影。
這一次陳牧終于看清,居然是黑色的痰液……
“我尼瑪……居然向我吐痰!”
陳牧怒罵了一聲,立刻半擁著柳玉幾個閃避避開了痰液的攻擊。
而這時他也看清了,痰液有劇烈的腐蝕性,竟然短短幾秒鐘就把他身上3s等級的防護(hù)服給溶解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而且還在繼續(xù)朝他的皮膚里面滲透。
【受到毒液持續(xù)侵襲,傷害力轉(zhuǎn)移-76,-66,-53,-47,-34……抗腐蝕力+5,抗毒性+4,腕力+3,負(fù)重+2,幸運+1】
就在這時,黑暗中一道猶如幽靈般的身影朝他沖了過來。
僅僅一個呼吸間便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柄黝黑的匕首朝著他心臟部位捅來。
“你他么的在找死!”陳牧右拳后發(fā)先至,閃電般轟向刺客的胸膛。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名刺客在他的拳頭下,變得就像一根羽毛般,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001秒已經(jīng)來到了他后背,一道朝他后背扎來。
然而下一刻柳玉卻擋在了他的身后。
“噗嗤——”
匕首扎進(jìn)了柳玉的小腹。
刀拔出,鮮血噴涌。
陳牧看到這一幕,頓時驚駭欲絕,“柳媽……”
“噗嗤!”
刺客一刀扎在陳牧左肩肩膀上。
15公分長的匕首捅進(jìn)去了五分之一。
不僅如此,前方黑暗中又接連朝陳牧臉上身上噴射來數(shù)道毒痰液。
“啊……給我去死吧!”陳牧一拳揮出,在恐怖的速度加持下,拳頭和空氣摩擦發(fā)出了音爆聲。
噗噗噗——!
然而如此駭人的一拳,打在刺客身上,依然猶如擊打在棉花上一樣,沒有任何效果。
刺客就像一個紙片人般,繞著他的身體周圍快速飛舞,手中的匕首也不斷的扎出。
陳牧憤怒的揮舞著拳頭,然而根本無濟(jì)于事,紙片人刺客就像一個煩人的蒼蠅一樣,打也打不到,也無法驅(qū)趕走。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鎮(zhèn)魔咒。
這個紙片人刺客以及黑暗中的怪物太詭異了,完全違反了物理定律,怕不是修了什么魔功?
他停下來揮舞的拳頭,任由匕首扎在身上,閉上眼睛,嘴巴里開始念誦起鎮(zhèn)魔咒來。
“Φ凣所哊緗,皆寔虛妄,楉梘諸緗啡緗,即梘ㄝロ麳……”
很快,他的身體上發(fā)出淡淡的金光。
“嗷嗚……啊啊……”
隨著金光散發(fā)出來,黑暗中果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下一秒,一縷縷黑霧朝陳牧這邊飄來,而被包裹在黑暗中的路燈也漸漸散發(fā)出光明。
而路燈下是一只丑陋至極的蠕蟲怪,像一條巨大的蟬蛹般,渾身布滿了骯臟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此時正在不斷的扭曲哀嚎著。
很快蠕蟲怪體內(nèi)的黑霧被金光全部吸收,而本體則化為了一團(tuán)飛灰。
與此同時,那個繞著陳牧飛來飛去的“紙片人”刺客,在金光出來的一剎那,身上也冒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
“啊……”刺客口中發(fā)出驚恐的慘叫聲,他想逃離這里,然而陳牧身上的金光仿佛擁有磁力一樣,牢牢的吸附著他,不讓他離開。
“ぼー切冇僞灋,銣儚幻páo影,銣露亦銣電,應(yīng)ィ乍銣4觀ゆ……”
短短十幾秒鐘,刺客體內(nèi)的黑霧全部被吸光,癱軟在地上。
陳牧睜開眼,立刻奔向倒在路邊的柳媽。
“柳媽你怎么樣……柳媽?”陳牧半托起柳媽輕盈的身體呼喚到。
柳玉呼吸急促,努力睜開半闔的眼眸,看著陳牧近在咫尺的面孔。
“柳媽……”
柳玉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撫摸在陳牧的臉頰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你……你不是陳牧。不過真…真像啊……”
說話間,柳玉嘴角流出了大股的鮮血。
陳牧不知道柳媽從哪里看出自己不是原主的,傷感道:“陳牧是我,我也是陳牧!柳媽你……有什么愿望盡管說,我一定會幫你完成!”
柳玉緊緊抓著陳牧的胳膊,用盡所有的力氣說:“把……把那些逼死…玄衣的人……全部殺光!”
陳牧點頭道:“我答應(yīng)你柳媽,總有一天,我會為玄衣討回公道的!”
“我……我看到玄衣了……”
柳玉看著天空嘟囔著,慢慢垂下手,眼眸里的光芒漸漸斂去。
陳牧看著懷著死去的柳媽,內(nèi)心既傷感又憤怒。
當(dāng)他回過神去找那個紙片人刺客時,對方竟然已經(jīng)掛掉了。
“艸!”
他揭開刺客的面罩發(fā)現(xiàn),對方長得非常奇特,尖嘴猴腮,兩邊鬢角附近竟然有像魚一樣的魚鰓,非常像“異獸人”。
“異獸人”是異獸和人結(jié)合后產(chǎn)下的怪胎,他們?nèi)诤狭水惈F強(qiáng)大的身體基因以及殘暴嗜血的性格,同時還具有人類狡詐的頭腦。
異獸人是一個神秘的群體,在人類城市中極少看到。
一旦被發(fā)現(xiàn),要么被當(dāng)場處決,要么被送到研究所供科學(xué)家研究。
陳牧在這個異獸人身上翻找了一番,發(fā)現(xiàn)除了手上那柄鋒利無比的匕首外,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多余的東西,自然也無法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人派來刺殺他的?
不過他猜測,這件事十有八九和烏家脫不開關(guān)系。
雖然宗師不屑暗殺這種事,但是不代表下面的人不會做,尤其是烏霜的丈夫、子女等等……
陳牧眼眸中冒出冰冷的寒芒。
“你們一定會后悔的!”
隨后他一腳把異獸人尸體踢進(jìn)下水道里,抱起柳媽離開了這里。
……
司楠和朱達(dá)昌護(hù)著陳長卿以及傷體未愈的陳香薷來到了柳玉家。
看到靜靜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柳玉,陳香薷哭的傷心欲絕,陳長卿也是淚流不止。
雖然柳玉不是他們的母親,可這些年的細(xì)心教導(dǎo)卻勝似母親。
如今卻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卻就這么離開了他們。
“嗚嗚嗚嗚……”
陳香薷趴在柳玉冷卻的身體上,哭的肝腸寸斷。
陳長卿虎目淚水漣漣。
陳牧看不下這樣的場景,轉(zhuǎn)身去了后院。
廊檐下有一把藤椅,還有兩排奇花異草,夜風(fēng)吹過,花香撲鼻。
陳牧在藤椅上坐下,看著院外的樹林和湖泊,嘆息了一聲。
司楠過來了,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問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這個世界如此危險,你永遠(yuǎn)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會先一步到來?
因為她曾經(jīng)親眼看到前一秒還在歡歌笑語的同學(xué),后一秒就變成了血淋淋的碎塊。
司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什么也沒有說,就是默默的坐在旁邊,陪著陳牧吹了很久的晚風(fēng)。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牧突然說:“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對吧?”
司楠點頭笑道:“對啊!這個世界已經(jīng)如此糟糕了,要是再整日沉湎于過往的悲傷中,那實在太可怕了。”
陳牧點點頭,站了起來咧嘴笑道:“以后我會盡量保持微笑!”
司楠點點頭:“加油!奧利給。”
陳牧:“……”
……
江海市城西南,一座廢棄的樓宇里。
一個身材矮胖,倒吊眉、鷹鉤鼻的胖老頭,負(fù)手而立在沒有護(hù)欄的陽臺上,遠(yuǎn)眺著前方的一片茫茫大湖。
而在胖老頭身后,還恭立著兩個身體裹在黑袍里的人,微微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胖老頭轉(zhuǎn)過身陰森森的問道:“藍(lán)狐是怎么死的?”
其中一個黑袍人恭敬道:“回左護(hù)法大人,藍(lán)狐好像是中了什么奇毒。”
“什么意思?”
“藍(lán)狐外表看不出任何傷勢,甚至連皮都沒掉一塊,可是很奇怪的是,她體內(nèi)多年練就的魔氣都消失不見了,血脈凝結(jié)在一起,猶如果凍!”
胖老頭疑惑道:“魔氣消失不見?”
黑袍人:“是的護(hù)法大人!就像被什么器物給榨干了一般,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
原本我們打算把她尸體帶回來檢查的,可是正巧城特局的人來了,所以……”
“連藍(lán)狐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胖老頭眉頭深深皺起,“看來他是故意留下尸體,用以警告我們的!”
黑袍人:“護(hù)法大人,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還要不要繼續(xù)刺殺任務(wù)了?”
胖老頭想了想道:“這個人很可怕,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和上面溝通一下,看看下一步該怎么辦?”
“是,大人……”
正在為烏霜的隕落而痛心疾首地滄溪市樊氏家族,此時也接到了刺殺任務(wù)失敗的消息。
樊氏家族早年也是江海市一個出名的家族,出過九級武者。
也正是那個時候,烏霜嫁給了樊家,兩家締結(jié)了姻親關(guān)系。
可惜后來那位九級武者在異獸潮中戰(zhàn)死了,再加上烏擎蒼成為了宗師級武者,樊氏家族便成為了烏家的附庸。
現(xiàn)在烏霜這位樊家唯一的高級武者也死掉了,不僅樊家在江海市地位因此一落千丈,而且也導(dǎo)致樊家和烏家僅有的聯(lián)系也隨之破滅。
正因為如此,樊家對于殺死烏霜的陳牧,可謂是恨之入骨,不顧烏家的警告,雇傭殺手去刺殺對方。
雖然明知道對方能殺死烏霜,肯定也是高級武者,可是此仇不共戴天。
“烏家已經(jīng)明確表示不再插手此事,還望家主大人三思!”
樊家長老苦口婆心勸說家主放棄。
烏霜兒子樊姬面無表情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
……
柳玉的死,讓陳家兄妹倆悲痛不已。
尤其是在收拾遺物時,看到房間里林玄衣的靈位時,更是難忍悲痛。
他們知道了柳老師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了柳玉這些年為什么會對他們視如己出了。
在征得陳牧的同意后,兄妹倆在柳玉的墓碑上刻上“慈祖母柳玉之靈位”,并把她的靈位和林玄衣的牌位一起供奉在別墅祠堂內(nèi)。
他們住的雙拼別墅已經(jīng)被陳牧買下來了。
至于買別墅的錢,是他把獵殺場里帶出來的那些異獸晶核全部賣給了李青。
包括幾十公斤九級異獸的肉和骨頭。
李青家集團(tuán)下面也有餐飲企業(yè),這些九級異獸的肉,對于餐飲企業(yè)來說,簡直是絕好的宣傳資料。
能不能增進(jìn)修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九級異獸的肉,很貴……
大清早,陳牧在后花園里練習(xí)八卦拳,一招一式,隱隱帶著奔雷之聲,十分駭人!
陳長卿遠(yuǎn)遠(yuǎn)看著,目光里驚嘆的同時也是十分好奇,平時也沒見爸爸怎么打坐修煉,為什么他會這么厲害?
“有事嗎?”陳牧收起招式問到。
陳長卿走過去說道:“爸,我決定好去哪所武院了?”
陳牧:“噢,哪所?”
陳長卿:“東分院!”
陳牧疑惑道:“為什么呢?”
陳長卿神色堅毅道:“因為那里的競爭力更大更強(qiáng)!”
陳牧:“競爭力強(qiáng)不錯,不過我聽說那里的學(xué)生都不怎么友好,一言不合就會決斗,你如果決定去的話,要做好長期被虐的心理準(zhǔn)備!”
陳牧不允許別人以大欺小,欺負(fù)他兒子閨女,但如果是同學(xué)間的正規(guī)比斗,只要陳長卿或者陳香薷站到擂臺上了,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他也無話可說!
溫室里的花朵是無法經(jīng)受住暴風(fēng)雨地摧殘的!
陳長卿點頭笑道:“我知道爸!我不會哭鼻子的。”
“那就好!”陳牧笑了笑,隨后問道:“開始練習(xí)萬象真經(jīng)了嗎?”
“是的……”
父子倆在后花園里聊了一會。
吃過早飯后陳牧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