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 栗子變臉一樣收斂了笑容, 明明神態(tài)郁郁, 但當(dāng)他不笑時, 眉眼看起來依然是溫柔深情的。
栗子在床上轉(zhuǎn)著手機(jī), 思索著, 給那邊的人打電話。
打過去立刻對面的人就接了, 轟炸來一堆問題。
“你終于來電話了,心情還好么?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藥?我要擔(dān)心死了, 還不敢給你打電話……”
栗子沒耐心應(yīng)對這些東西,直接打斷:“我聽你說過甄老將軍的孫子這幾個月在查一個案子?”
“啊?”對面的人很詫異, 還是問答道:“是說心臟病的那個案子么?都算是笑話了,一直沒有進(jìn)展, 估計也查不了多久了。”
“那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我想見一見甄臻”對面的人也是紅三代, 是一個圈子的。
“好,不對, 你要干什么呀?想一出是一出的。”對面的人答應(yīng)下來, 又有點納悶, 轉(zhuǎn)而問起栗子的病癥, “你去沒去復(fù)查呢?心情起伏可以么?要不要聯(lián)系一下新的心理醫(yī)生?”
栗子已經(jīng)“啪”把電話掛斷了。好友什么都好, 就是太磨嘰了, 跟老媽子似的。
他嘖嘖兩聲, 從床柜里翻出一把藥,也懶得找水,就那么咽了下去。吃完倒在床上, 明明苦地要命,栗子嘴角卻浮現(xiàn)出了真實的笑意。
另一件公寓。
穿著性感睡衣的年輕女性從床上醒來,還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鬧鐘,“才過去這么一會兒啊,我怎么好像還做了個夢?”她擰著好看的眉頭,夢的內(nèi)容忘了,但夢境中的焦慮,緊張心情還沒散去,幾個畫面還在腦海中回放。
某大學(xué)的教室。
“關(guān)于生物遺傳的染色體……”
正在上課的儒雅教授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底下的學(xué)生不安地躁動起來,面面相覷,竊竊私語。好在很快教授就接上了話,課程照常進(jìn)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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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瞳把玩著手里這小小的卡牌。這是她抽到的獎勵。
“道具:預(yù)言卡牌:
每30天試用一次,向卡牌提問,可以得到不同程度的回應(yīng)。”
不同程度的回應(yīng)……是指的什么?
說得含含糊糊的。
林瞳把預(yù)言卡牌放進(jìn)背包里,想起了她帶過來的小姑娘月月,怎么一直都沒有動靜?
游戲柜臺體驗死亡,但是失敗也沒有傷害啊。
她走到神廟逃亡的機(jī)器旁查看情況。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小姑娘的身份證也被機(jī)器吐了出來,游戲界面也轉(zhuǎn)到了抽獎的畫面。
但小姑娘就那么一直木楞楞地站在游戲機(jī)器,一動不動,表情也呆呆的,好像一時還沒有從游戲中回來。
怎么這個反應(yīng)?不會嚇傻了吧。
林瞳僅剩的不多的良心在反問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這般強(qiáng)硬對一個10歲的小姑娘來說會不會太過殘酷?
但她沒有信心,也沒有能力去保護(hù)10小姑娘本應(yīng)有的純真與美好。
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
林瞳自己,也不過在這詭異的世界里多有幾分活下去的把握,不定哪天就尸骨無存,又有什么本領(lǐng)去談守護(hù)?
她抓起了月月的右手,小小女孩的右手瘦巴巴的,上面還有不甚明顯的凍瘡。這種小傷在服用除穢丹立刻都會消失,但她的除穢丹現(xiàn)在都還在林瞳這里,沒有服用。
帶著月月的手,拍在了抽獎按鈕上。
獎勵從下面掉了出來。
林瞳拍了月月的背一巴掌,高聲呵斥:“拿獎勵!”
月月一個趔趄,撞到了游戲機(jī)器上,終于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她癟癟嘴忍住了沒哭出聲,蹲下身,抱著胳膊發(fā)抖,眼淚在眼圈里轉(zhuǎn)悠著掉下倆,可憐巴巴的。
有反應(yīng),知道怕就好。就前幾天那生無可戀的樣子,看著讓人生氣。在這片空間生無可戀,分分鐘送死。
林瞳就在一旁等著,她也不會安慰人,讓月月自己緩緩吧。
月月流了好一會兒眼淚,最后用手背一抹臉上的淚痕,撿起了自己的游戲獎勵,也沒看是什么,拿在手里,站直,給林瞳鞠了一躬。
90度鞠躬,三秒。
林瞳直接就愣住了。
“感謝您那天救了我……”月月小姑娘臉紅彤彤的,嗓子還沙啞著,說話帶著鼻腔,卻有著超乎她年齡的鄭重。“也感謝您這幾天的照顧……”
林瞳真的就愣住了。
再順手救人的時候,她也想過會得到報答,但沒想過10歲的小姑娘會這么正式。
林瞳甚至想過小姑娘會不會怨恨自己沒能救下來她爺爺。
“說什么呢!”她再一巴掌拍到月月的背上,嘴角不受控制地?fù)P起來,“拿好東西,跟我走!”
既然月月知道感恩,也有心,林瞳也就真把她當(dāng)成家人伙伴,而不是免費的保姆。衣服襪子,洗漱用具,這些都要準(zhǔn)備著。
兩人回去的時候摩托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前言略赂袆拥眯切茄邸?
很容易滿足,也很知道感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