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于九已經陷入了幻覺,嘴里發(fā)出“嘿嘿”的聲音,臉上笑得猥瑣極了,大概在想什么好事。章子樹安靜地倒在沙發(fā)上,什么動靜都沒有。
她給他們的是顛茄果,之前阿扎無意中當野果采回來的,一直被她收在櫥柜里沒動。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害人的。但阿扎實在是病得太重了,再拖下去就要死了!
她心急如焚,她不是醫(yī)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救他,怎么才能讓他活過來。
但百貨大樓可以。
百貨大樓的藥品區(qū),有一個治療柜臺,兩個無主的身份證,就可以治療垂死的人,使其恢復到健康的狀態(tài)。
怎樣能得到無主的身份證?身份證的主人死了就無主了。
她別無選擇。
她深吸一口氣,抖著手,拿起沙發(fā)上的靠墊,走向沉浸在美好幻境的于九……
林瞳和金兢他們簡單交代了游戲柜臺,和小蟲子的事。金兢知道沒有危險后,興致勃勃地打算去試一試,可惜今天百貨大樓購物時間不夠了,他也只能想想。
小蟲子讓一家三口惶恐半晌,互相檢查沒發(fā)現蟲子叮咬的痕跡才放心。
“還好我們一直沒出門,出這一次也裹得嚴實……”李驪后怕地拍自己的胸口,又指責金兢,“你還總說要出去看看,出去看看,這沒有防備能出去么……”
“我錯了我錯了,下次絕對提高警惕,提高警惕,”金兢嬉皮笑臉地認錯,一看就十分熟練,把妻子的手握到自己手里。
李驪白他一眼,不在言語了。
倒是李平,這個一直以來默默照顧女兒,話不多的男人,仔細看著被裝在分裝瓶的蟲子:“我怎么瞅著有點眼熟啊,閨女你來瞧瞧,這是不是就是那個……蜱蟲,蜱蟲?”
“蜱蟲?”
李驪結果瓶子仔細地瞅了兩分鐘,林瞳還挺佩服她的,不愧是當過緝毒警察的女人,她看一眼那蟲子都覺得傷眼睛,李驪還能認真研究,還把瓶子倒過來看看蟲子的腹部。
“還真是蜱蟲,老爸你真厲害!”
李平就嘿嘿笑,“跟這玩意兒打了那么長時間交道呢,還能認不出來?”他參加過消殺蜱蟲的行動呢。
林瞳趕緊問著蟲子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蜱蟲是一種生活在草原、樹林、半荒漠地帶的一種寄生蟲,對汗臭反應敏感。隔著幾米就能察覺到,叮咬后進入人體吸血,并攜帶病毒,如果不及時救治,反應敏感者會再幾天內死亡。
會死人啊!
就這小小的蟲子……
林瞳再次告訴自己一定要提高警惕。
知道是什么蟲子就好辦了,去藥品區(qū)買了針對蜱蟲的防治噴霧,給今天沒有柜臺時間的金兢家?guī)б环荨?
畢竟這信息都是人家告訴的。
林瞳看了一眼長廊上關于治療柜臺的路標,心想,百貨大樓實在太大了。下次,下次要去看看這治療柜臺到底干什么的。
她們兩家約定,回各自的房子看看有沒有被燒毀,如果真的燒了,就到對方家里先湊合住,付房租。如果兩家都燒了……涼拌。
林瞳不想和別人共住,但轉念想,萬一是自己的房子燒著了呢?還回百貨大樓樓頂待著?這兩天待得實在是太難受了。因此就接受了這個提議。
林瞳拎著兩個行李箱,背著大背包,全身包裹在衣物中,身上臟兮兮的,就是個逃難走又逃難回來的難民。
千辛萬苦到了看到了自己的房子,還好好的在那,沒被燒成焦炭。
林瞳拎著行李箱不敢進去。
多明顯啊,空調外機轉著呢,有別的人進了她的房子。她是清楚地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把所有電器都關了。
草原上就這幾個活人,金兢在百貨大樓,章子樹他們要避難百貨大樓也比她的房子進多了。那自己房子里的是……凌遲棕熊的那個狠人。
林瞳有拎著行李箱掉頭求金兢收留的沖動。
最后她抖著手地用鑰匙開了門,單這個房子就花了她近4000積分,如果大火里燒了最多就是心疼,但沒燒就這么被別人占據,總有點不甘心。
她帶著一絲僥幸地想,萬一不是那個狠人呢。
關上門,屋里比外面要涼快不少。第一時間先在自己身上噴上殺蟲劑,林瞳放下行李箱,拿著弩.箭,轉頭看向屋內。
一個穿著襯衫的男人正在用烤架烤肉,他的黑風衣就在林瞳的衣架上掛著,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刀戳在窗戶旁邊,刀尖離屋頂沒有30厘米。他彎曲著大長腿,林瞳的小沙發(fā)要放不下他似的。
烤架上的肉滋滋做響。
屋里人暗金色的眸子向她瞧過來,懶洋洋地開口:“這房子你的?借住一下。”
林瞳:……
林瞳不敢說話。
狠人大佬看過來一眼,沒什么特別的含義,甚至語氣還很平和。但林瞳就是可以感覺到嚴重的殺氣。
就像貓和老鼠,貓甚至還沒發(fā)現老鼠,只是從旁經過,老鼠已經嚇得瑟瑟發(fā)抖。
好在狠人大佬沒指望她回答,似乎只是意思意思通知一下,又轉頭去看烤架上的烤肉了。
林瞳長長吐出一口氣。
既然狠人大佬沒有非要獨占這棟房子把她趕出去,看起來也沒那么兇——雖然氣勢強了一些。那她就在屋里待著。
經過在百貨大樓的兩天一夜,林瞳充分意識到了在這處空間,有棟房子的重要性。
她悄咪咪地把自己行李搬到20平米的倉庫,拿了套衣服去淋浴。
把衛(wèi)生間鎖上,屋子里有個男人自己洗澡感覺怪怪的,但她現在情況所限,顧不得那么多。
她把淋浴頭調小,就怕外面的大佬嫌棄淋浴聲音吵。
外面的狠人大佬確實皺皺眉。他的面容也是極為英俊的,只是林瞳不敢看。暗金色的瞳孔帶著點點金芒,眼窩要比尋常人深一些,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要笑不笑,總似有似無地帶著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