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后,張謇又秘密回見了一下潘訓,發(fā)現(xiàn)潘訓還是像幾年前被楊潮親自出面扳倒時候一樣,不但不消沉,反而顯得充滿信心。
張謇覺得他就是自作鎮(zhèn)定,也不好刺激他,跟他說了一些風輕云淡的事情后就告辭了。
其實他還真是誤會了潘訓,上一次潘訓是真心歡喜,因為他逼得楊潮親自出面跟他競爭,一下子就將他抬高到了米青等人之上,成為中國唯一可以跟楊潮打?qū)ε_的政治家,果然第二次選舉,李富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怕楊潮出面把他斗倒,他最怕楊潮躲在幕后,你永遠無法打敗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只要楊潮站在明處,他就有勝利的可能。
這一次他是失敗了,被李富安和王求,利用戰(zhàn)爭的機會扳倒,但他一點都不氣餒,因為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何嘗不是楊潮當年的狀態(tài),不出頭,躲在富強黨后面運籌帷幄,他也可以站在進步同盟后面運籌帷幄,他不出頭,李富安和王求這兩人就永遠無法打敗他。
但潘訓忽略了一點,他畢竟不是楊潮,楊潮那是開國式的人物,這么多年雖然沒有真正當過一任總統(tǒng),反而樹立起了越來越神秘的形象,在中國人的心目中,不輸給任何一個開國君王。
潘訓自己卻有作為,也有失誤,有廣大的支持者,也有廣大的反對者。
說到底潘訓還是一個人,而楊潮的形象,卻多多少少有些神化了,所以在威望上來講,潘訓跟楊潮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起碼楊潮避居幕后的時候,別人想要攻擊他,先得考慮一下,會不會讓老百姓罵死,而潘訓自以為自己躲到了幕后,別人奈何不了他的時候,李富安和王求卻沒有放過他,把他拉出來反復(fù)的批判,依然沒有放過他執(zhí)政期間的許多爭議問題,他們不但沒有忘記潘訓,反而把他拉出來鞭尸了。
批評潘訓的政績他不怕,這里是中國,老百姓喜歡從感性方面出發(fā),他潘訓個人形象上沒有污點,做事兢兢業(yè)業(yè),即便有些失策,老百姓也能原諒,過幾年他再次站出來,依然能壓李富安和王求一頭。
可是這兩人攻擊的恰恰是潘訓的私德,潘訓不貪,為人清廉,但是潘訓有一個巨大的,永遠也洗不清的污點:他是一個叛徒。
王求不直接攻擊潘訓是叛徒,反而在報紙上找了一些富強黨元老,不斷的回顧當年楊潮如何如何對潘訓照顧,開大會如何表揚潘訓,如何提拔他辦教育,把他從山東提拔到北京,鼓勵他、支持他搞教育云云。
當這些文章出現(xiàn)了的時候,雖然還沒有人指出他是叛徒,潘訓冷汗就冒了出來,他知道自己這次完了。
這時候潘訓才發(fā)現(xiàn),過去他認識中那個激進的愣頭青,見到楊潮第一面時候,直接詢問強國策的王求,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熱血青年了,而成長為了一個滿腹陰謀詭計的可怕對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