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個人站在那,卻宛如一座巍峨高山,風雷不懼,“讓你們停手,聽不懂?”
他懾人的眸光一掃全場,手里的槍管更加逼近了土匪頭子的腦袋,一瞬間所有人都遲疑了。
馬塞族的青年們也震驚地看著他,誰也沒瞧清楚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他們之中有人還算機敏,立刻想起了oses,趁流匪暫時沒空顧及,一把撈起地上的小孩,抄最近的山路兩步跑進了叢林。
帶領(lǐng)其余人藏在山上的族長見狀忙站了起來,派人前去接應,nava也趕緊跑向眾人,就在他們以為形勢好轉(zhuǎn)起來時,沙啞得好似被煙燙過般的笑聲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土匪頭子被擒著,還笑得十分愜意。
江一言眸光一厲,手上半分不敢松懈。
不同于馬塞族的眾人,這里唯有他清楚地知道,局勢一點都不樂觀。
這些都是亡命之徒。
他們不怕死的。
只能拖著。
只能賭。
首領(lǐng)斜眼看著身側(cè)制住他的江一言,臉上一道很深的刀疤將他眉眼間的猙獰和陰狠都嵌進了骨子里,“年輕人,你以為我的人真不敢開槍?你大可以試試,殺了我,山上那些人一個都走不了。”
說著,他瞟向江一言肩膀上的傷口,眼中暗芒閃動,透著陰狠的殺意,“你覺得,你還能在這里跟我對峙多久?”
有了刀疤發(fā)話,其余人也逐漸漲了底氣,江一言什么都沒說,只以深邃幽冷的視線定定望向遠處馬塞族的青年們。
那些人接到他這樣沉重的眼神,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猛地想起什么,迅速從地上撿起被江一言放倒的那些土匪手中的槍,從外面將這群土匪圍了起來。
一時間,竟是分庭抗禮之勢。
“你倒是有幾分膽色,比我手底下那些廢物強多了。”刀疤低低地笑,“跟著我干吧,年輕人。”
江一言也笑了,或許不能說是笑,薄唇平直的線條稍稍上揚了一分,“有多少年沒聽過別人這么跟我說話了。”
“砰”的一聲,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頃刻間被引燃。
刀疤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的血洞,“你……”
四周所有的流匪都有了動作,江一言放開了刀疤任他倒在自己腳下,同時將步槍的槍口猛地插在了他的嘴里讓他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所有人聽清,安之若素的,甚至有點漫不經(jīng)心,“我可以再開一槍殺了他,然后你們可以殺了我給他報仇,前提是你們覺得你們所有人能從這里活著離開——當然,別忘了你們?yōu)槭裁匆獊磉@。”
他三言兩語,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這些流竄的叛黨之所以想吸收馬塞族村民,是因為他們的勢力還不夠壯大。
今天老大怕是在劫難逃,倘若再失去一半的弟兄……他們的大事還做不做了?
江一言淡淡看了眼地上不停流血的男人,目光寡冷,沒有半點憐憫,他對周圍說:“想走的可以把槍放下,不想走的留在這里,繼續(xù)拼個你死我活。”
聽了他這話,不少人攥緊了手中的槍。
看得出來他們當中有人已經(jīng)開始動搖,但誰都不好意思當這第一個叛徒。
恰在此時,公路的盡頭,一輛輛裝甲車朝這邊開了過來。
江一言也注意到了,眼角先是微微縮緊,而后闔上了眸子,不著痕跡地深呼吸。
終于來了。
裝甲車的出現(xiàn)徹底擊潰了這群流匪的心理防線,他們一個兩個扔掉手里的武器,很快逃竄上了車準備離開。
江一言便也放下手里的槍,肩膀上血液不停的流失,他眼前昏花,幾乎站不住了。
就在他身形一晃之時,沒有注意到身后不遠處有人在上車前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含淚嘶吼道:“老大,我來為你報仇了!”
江一言驀地打開眼簾,眼中驚寒之意頓顯。
是他大意了。
他狠狠將步槍杵在地上,勉力站住,還沒回頭,便聽身后一聲槍響和四周頻頻倒吸冷氣的聲音:“nava!”
一道影子在他有所反應之前撲了過來,江一言幾乎是下意識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