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言雖不懂他們當?shù)氐耐琳Z,但他將來人臉上那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與他對視的神態(tài)看得分明。
長眸一瞇,看向族長,“他在說什么?”
族長皺著眉頭,猶豫著開口翻譯。
只見男人手里的煙蒂從他驀然張開的指縫里跌入泥土,而他俊臉上的表情也剎那遽變!
他二話不說疾步朝bijan家奔去。
bijan家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
他們都在竊竊私語,滿臉擔憂。
那些聲音低低回繞在江一言的耳畔,讓他心里的暴躁和戾氣瞬間飆高沖破臨界點,他想也不想,抬手揪起堵在門口的女人,咬著牙厲喝道:“滾開!”
馬塞族的女孩體格再好也比不上常年在軍事基地里搏命訓練的男人。
尤其是當他理智全無、幾乎瘋狂的時候,下手根本沒有輕重。
nava就這么被他一扯一甩,身子朝后跌去,幸好被人扶住。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那個渾身散發(fā)著冷厲鷙氣的男人,“江先生……”
那明明是個深沉內斂、彬彬有禮的男人。
昨天她為他處理傷口時,曾被他強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震撼得說不出話。
她用鑷子夾著尖利的石子,把它從幾厘米深的傷口里取出來,一片血肉模糊,她看著都揪心不已,可他也只是淡淡望著窗外,一聲不吭。
那一臉的平靜與冷漠,仿佛半點感受不到疼痛,又仿佛,這偌大的天地間,沒有任何事能使他動容,更遑論是失態(tài)。
他……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江一言一步跨進屋里,正好對上剛把女孩放在床上轉過身的bijan。
而對方臉色沉蘊凝重,一眼看過去,江一言的心臟重重一跳,隨后,有長達數(shù)秒鐘的靜止。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床上女孩的安然平躺在那里,紋絲不動。
纖長的雙腿被長裙掩著,只露出一節(jié)骨骼分明的腳腕,皮膚白到發(fā)青發(fā)冷。
他宛如被人扼住了咽喉,突然就忘了,該怎么呼吸。
短暫的怔愣過后,劇痛碾過心臟,他腳下踉蹌,手重重扶住了她的床沿,“阿笙。”
他低低喚她的名字,嗓音像被灌了鉛,又粗又啞。
如此一個位高權重卓爾不群的男人,行止言笑皆是萬人矚目,帶給旁人的影響力也毋庸置疑。
恰如此時此刻,他簡單兩個字里勾帶出來的尖銳的疼痛也刺著所有人的神經。
他其實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深深感覺到,他已然是慌痛到了極致。
他望著床上的女孩。
明艷漂亮的臉蛋煞白成一片。
所謂,花容月貌。
此番卻是凋謝的花,蒼涼的月。
他闔了下眸子,低低淡淡地開口,字字都在滴血,“阿笙,我錯了。”
是他錯了。
若他沒有離開,她不會出事。
族長說,兩米長的黑曼巴蛇。
那是非洲最毒、最致命的蛇。
他怎么會因為生氣而將她獨自丟在那里。
他怎么敢生她的氣。
其實,她做錯了什么呢。
郁城的女孩子們都羨慕她,一是因為她投胎投得好,生來就是萬千寵愛。二則因為,她是江少董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