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的春天滿城飄著楊柳飛絮,白茫茫的,像下了一場雪。
段子矜拿著合同站在村委會三樓的辦公室里,竟覺得心里像塞了無數(shù)楊花柳絮,壓抑得喘不上氣。
她一開口,聲音宛如冰涼的玉石砸在地上:“陳主任,您早知道這塊地會被征收,為什么要向我們公司下訂單?三百件機器,將近五百萬的開支。我們早就按照您的意思開始投入生產(chǎn)了,現(xiàn)在您說不需要了,那我們公司在這其中的虧損,您打算怎么賠償?”
陳家國一聽這個數(shù)字也嚇得不輕,他哆哆嗦嗦地算了半天,訕笑道:“段工,您可別跟我開玩笑,咱們合同還沒簽?zāi)兀退隳玫椒ㄔ喝フf,您也不占理啊。”
段子矜眸光暗了暗,轉(zhuǎn)臉望向窗外,視線剛好從陳家國身上掠過。這人看著老實憨厚,實則是個人精。
也不知道當(dāng)初方雨晴是那根筋搭錯了,竟然那么草率地通知公司投入生產(chǎn)。
如今工廠的流水作業(yè)已經(jīng)過了一半,他們手里卻連一份具有法律約束性的合同都沒有,這筆單子虧大了。
陳家國見段子矜半天不言語,又舔了舔嘴唇,解釋道:“段工,我是真想給村里換一批新設(shè)備,沒想到上頭突然說我們村要整體拆除改造成實驗基地。我們也為難,也不想搬遷啊!”
女人明亮的眸光微微一晃,“實驗基地?”
隨著清脆的話音,陳家國看到這位年輕的女工程師逆著陽光回過身,光線從窗外濾進來,將她的輪廓虛化了一些,原本苗條的身段顯得更加纖長。
他咽了咽口水,驚艷中帶著驚怕。這個女人美則美矣,卻叫人一點都不敢浮想聯(lián)翩。
“什么實驗基地?”段子矜追問。
“其實還沒定下來,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陳家國如實相告,“聽說是個物理實驗站,這周會派專家團隊過來考察最后一次,如果適合做實驗站,就、就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