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瑤,”慕正凜抬起他那雙苦大仇深的雙眸,像是帶了萬分悔意道:“是表哥沒有管好下人,才害死了沛烈,表哥實在……”
慕息澤看著慕正凜眼角就要擠出的淚,再看向此時癱坐在地上的錢師爺,冷笑問道:“那不知師爺是如何得到這樣稀罕的毒木的?”
“是…….是我之前……從煉毒之人那里買的。”
錢師爺語氣忽然慌張了起來,座上慕域看的分明,唯有顧沛瑤此時還沉浸在慕正凜剛剛那苦情哭訴中沒有緩過來。
慕域知道這師爺?shù)脑挷荒茉俣嗔耍懔ⅠR要求旁邊的人擬旨道:“恭王府中師爺,斬立決。恭王,縱容府中師爺同邪毒之人買賣往來,對龍舌弓的毒性不察,造成顧小將軍之死,非皇子之位該做之事,明日起,便前往建州,為建王。”
慕域說罷又看向同樣也癱坐在地的慕正凜斥責道:“你什么時候德行學好了,學會為朕分憂了,什么時候再回來。要是學不會,就一直做你的建王,不必再回池鐸。”
錢師爺立馬便被幾個士兵帶走了,倒是一聲不吭,也不敢求饒。而慕正凜也落魄地磕首行禮后便趔趄走出了殿外。
殿內(nèi)只余下慕域,慕息澤還有顧沛瑤三人。
“沛瑤,鎮(zhèn)國公府功績累累,如今恭王府上的人竟做了這樣的事,朕也心驚,”慕域看著顧沛瑤此時還皺著的眉,知道此時若不好好安撫這郡主,必會落下皇家苛待顧家的名聲,便微微一笑道:“如今你是郡主,你的事,朕都會為你做主。”
慕息澤心中咯噔了一下,雖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卻不想來的這樣快。
“澤兒,既然夏念公主已逝,你也不能繼續(xù)這般耗著。今日朕就做主,將熙安郡主許配給你,擇吉日便完婚。”
慕域的語氣聽似和柔卻不容置喙,他看著眼前這兩人,顧沛瑤眼里忽地有了光,她微微張嘴先用余光瞥了瞥站在一旁的慕息澤,眸中喜色不加掩飾。
而慕息澤仍是端端站著,眼里只是過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哀色,他靜默許久,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如此時心中那般波涌,凄然——
“是,但憑父皇,做主。”
慕域一向知道慕息澤對顧沛瑤并無那心思,恐怕是都兆山顧沛瑤冒死去救他時,他那石頭心被感動了。
而個中原因,這三人中,唯有顧沛瑤最清楚。只是,她無所謂他是因為夏念的“背叛”而氣急,或是因為對自己的“愧疚”而妥協(xié),她只要得到他,便是得償所愿。
“好,”慕域很是滿意點點頭,隨即向顧沛瑤道,“沛瑤,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顧沛瑤此時心中已經(jīng)如寒冬開花般悅?cè)唬m然努力表現(xiàn)的矜持,但臉上舒展的眉毛卻掩飾不了這情緒,她端莊行了一禮便告退了。
這幾個時辰內(nèi),和居殿內(nèi)充盈了各種的情緒,慕域也從一開始的焦躁,震怒,到了現(xiàn)在的舒心。無論是慕正凜,還是顧沛瑤,他自認為都做了最適合朝局,最好的安排。
只是此時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慕息澤,他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歉意,到底還是利用了自己的兒子來安撫顧沛瑤,而對于慕正凜,他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
“澤兒,你要知道曦族首領(lǐng)先前就來上報過,西北邊境小族近來也不安寧,此時實在不能出亂子。”
霍至陵確實于十日前便呈上這樣的奏折,也便是慕正凜被幽閉在王府后。曦族不能明目張膽干涉政事,只是對于慕正凜的失勢自然不能輕易算了。可是如今慕正凜又犯下大錯,若是罪名坐實,便是損了皇室尊嚴,即使是皇子也要以命抵命,否則如何安撫民心,安撫眾臣,又如何能夠樹立皇家威嚴。
慕正凜也算聰明,算準了慕域的心思,讓府中師爺?shù)肿铮接蜃匀粫又伒穆纷呦氯ァ3鲇趯﹃刈宓募蓱劊H至建州已經(jīng)是最大的處罰。
“兒臣知道,兒臣會為父皇分憂。”
慕域滿意點頭,又道:“熙安郡主也是將門之后,此前她冒死來支援你,你也要對她有所感激,不能再像從前那樣。”
慕息澤想起那日都兆山上顧沛瑤的話,眉頭重擰,許久才應(yīng)道:“兒臣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emmm一群戲精!相互利用,父子情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