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慕息澤面上連一點驚色或是怨色,只微微勾了勾唇角,仿佛并不在乎她是否能得到那青璃瓦般,只從容地看向夏念,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我自從上回……摔下樓后,便不能再動武了。”
夏念連頭也不抬,她知道眼前這人洞察能力太強。
撒謊,實在太容易被看穿。
慕息澤淺笑一聲:“看來公主也不是什么都忘了。”
夏念微微皺眉,終于抬頭,正聲質(zhì)問道:“看樣子你知道我以前會武功,也知道我現(xiàn)在根本不能幫你親自去拿青璃瓦,你為何還要我那樣做?”
她仔細看著慕息澤,竟覺得他黑沉的眸子里似乎閃過一絲錯亂,可是瞬間那抹情緒便無影無蹤。那重瞳又變得平靜隨意,她甚至懷疑剛剛那絲錯亂是否真的存在過。
只是慕息澤不答話,夏念心里卻冒出一個令她自己覺得極其荒誕又不可思議的想法:或許他想讓她知道皇宮內(nèi)有人在害她。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便被夏念壓了下去。她只在心里苦笑:這是不可能的事,慕息澤待她從來是那樣淡淡而隨便,連她的生死都不甚在意,又怎會幫她?
夏念心中五味陳雜之時,對面的人終于開了口:“既然公主沒有拿到青璃瓦,今日為何還要來?”
果然,自己剛剛實在是異想天開,他在意的只是青璃瓦本身而已。
“你若真那么想看青璃瓦,日后你若走了我親自帶你去看便可,反正青璃瓦又不會自己跑掉。”夏念邊說邊將茶葉罐子推到慕息澤面前,鼓起勇氣揚聲道:“睿王殿下,這個是本公主親自做的桂香茶,定然不會比青璃瓦差的。”
慕息澤并未伸手去拿那罐子,只諧謔一笑:“公主難道想拿這個做交換么?”
夏念雖然心中很沒有底氣,但好歹還是故作鎮(zhèn)定道:“自然,我可告訴你,連國師都對這茶贊不絕口呢。你就不想嘗嘗?”
“付易安?”慕息澤的語氣陡然嚴肅,毫不遮掩眼里的輕蔑之意。
“你們倆是有什么仇嗎?昨日我說起你,國師的回答竟然同你一模一樣,什么談不上認識,知道而已。”
“怎么公主還經(jīng)常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嗎?”
“這不是那句話的重點!”
夏念臉色頓紅,本來是很認真地問話,他竟然總是這般輕浮隨意。
慕息澤看著夏念被憋紅臉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行了公主,我便勉強收下你這茶葉,說吧,你今日想知道什么?”
夏念這才緩了緩心緒,心中有些慶幸:“這還差不多。我問你,你曾經(jīng)是潯月山弟子,你是不是能上潯月山?如果可以,能不能……帶我上去?”
慕息澤定定看了夏念幾秒,隨即微微一笑,用手托著腮,似是無奈道:“公主連著問兩個問題,是想讓我回答哪一個呢?”
“慕息澤!你——為何這么小氣,告訴我還能讓你少一塊肉不成?”
慕息澤慢慢放下手,臉上忽然變得莊重,眼睛直直看向夏念道:“我可以回答,但是我要知道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潯月一事?”
夏念登時慌亂,她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若是說了實話,不被慕息澤當(dāng)成瘋子才怪。如此只能隨便搬一個理由了:“潯月山這么神秘,我自然是想去看看。”
“呵,公主,雖然這個理由很差。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我可以上去,但是不會帶你上去。”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慕息澤一改往日散漫的神情,此刻回答的十分認真。夏念難得見到他嚴肅的樣子,他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她有些絕望。宮內(nèi)不是安生的地方,日日都要謹小慎微地生活,現(xiàn)下去潯月山的事情又希望渺茫,她竟有種萬念俱灰之感。
“如此,今日我便回去了。”
夏念語氣凄然,慕息澤掃過她眼中的悲戚之色,微微張了張嘴,卻終于只是一笑置之。
直到夏念走到門口,背后幽幽傳來他揶揄的聲音:“公主今日是要偷懶么?”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你萌今天都在等一個頭戴紅帽子,面有白胡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