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與這男子相握,他的手掌寬厚,手指修長,有點兒像是彈鋼琴的手,與他的長相有些不符合。
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這個有著真誠笑容的道人充滿了好感。
道人伸手過來,自來熟地攬著我的肩膀,說陸言,你肯定不認識我,但我卻認得你,老聽小毒物談起你,說你在江城,上次我們?nèi)ツ莾海€打算找你玩兒呢,可惜一直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才沒有找到。
小毒物
這是我那堂兄陸左的綽號么
他帶著我來到一處石桌前坐下,然后望著我,說聽朵朵跟我講,你被人下了蠱毒
我點了點頭,說對,挺倒霉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很亮,盯著我,嘿嘿笑著說:“聽說你那件事情還挺傳奇的,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夠幫你呢”
我對著朵朵,不敢講太多,但是這道人三十來歲,比我大上一些,也就沒有心里負擔了,從大巴艷遇到后來的賓館上門,再到后來的地牢經(jīng)歷,以及最后那個馬尾少女的出現(xiàn),一一講來,聽完我的敘述,道人一臉八卦地問道:“哎呀,不是,我問你一個很認真的問題。”
我詫異,說呃,你講。
道人一臉緊張地說道:“我之前在東官待過好久的時間,感覺沒有這么貴啊,怎么現(xiàn)在包夜都要一千二了”
我:“”
大哥,你不要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跟我討論這個話題,好么
我在大巴上面之所以被騙,就是因為我之前沒干過,什么也不懂,你這樣問,顯得我多專業(yè)似的。
我本來不想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不過男人嘛,出于自尊心的原因,終究還是放不下臉面,想起之前跟好友阿龍的交流,于是裝作老司機的樣子,跟他侃了起來,談了一下央視曝光之后,現(xiàn)下的風月狀況。
道人聽在耳中,不由得猛地拍起大腿,說哎呀,怎么會這樣呢,當年我在東官的時候,那叫一個好玩,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簡直、簡直就是太可惜了
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對夏夕那幫人恨之入骨,堅定地拒絕黃賭毒,然而為了迎合這道人,卻不得不違反心意,也跟著痛心疾首地懊悔了一番。
兩人談得“投機”,道人便信口開河起來,嘰里呱啦一通聊,旁邊的朵朵早就躲開了去,道人拉著我的胳膊,說不錯,陸言,你真不錯,我們離開南方好久了,都不知道什么情況了,回頭去那兒,你可得領著我和小毒物好好玩兒。
我一腦門的汗,怎么感覺這道人把我當成同道中人了啊
其實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不過這人跟我堂兄是朋友,而且看著關系還聽緊密的樣子,我也不敢得罪,想著說不定回頭還得他幫我說好話了,于是也順著他的話兒說,反正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就找阿龍來幫我接待就是了。
聊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了重點來,問我,說對了,聽朵朵說你身上中了很厲害的蠱毒,讓我來幫你瞧上一瞧。
我聽到這話兒,頓時眼淚就出來了大哥,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不容易啊
我堂兄的這幫朋友,個個都有大本事,我巴不得,連忙伸出手去,讓他摸著我的手腕查看。
他隨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閉目凝神。
好一會兒之后,他的臉上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看了看我,這才說道:“陸言啊,你的問題有點兒復雜啊。”
我苦笑,說對啊,本來那女孩都說我基本上死定了,要我寫遺書呢,后來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才叫我過來找我堂兄陸左的。
道人收回手,點頭說對,小妖說得沒錯,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說嗎
我點頭,說知道,朵朵告訴我,說我的心、肝、脾、胃、腎全部都壞了,沒有一處安好,像這種情況,我之所以能夠活著撐下來,就是因為那蟲子在我的體內(nèi)支撐著,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道人嘆了一口氣,說對,那蟲子欠一點兒意思,所以沒有能夠孵下來,若是你死了,它就不完整了,這才讓你活著的。
他從袍子里摸出了一個鼻煙壺大小的瓷瓶來,倒出一點兒金色的粉末在桌上,用中指攪動了一番,讓我的目光看著他的手指,隨后他開始在桌面上畫了起來。
他畫的是符,就是我們經(jīng)常在電影里面看到的那種,手法古拙而流利,一筆畫完。
符完之后,他的左手輕輕一按,那金粉居然徐徐飛了起來,不斷旋轉,然后朝著我撲面而來,我眼中一片金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而就在這時,道人卻在我耳邊嚴肅地說道:“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