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指望一個小屁孩子把我給放出去,不過卻想著她能夠幫我通風(fēng)報信,把警察給找來,這念頭在我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最終還是憋不住了,對她輕聲說道:“小妹妹,那你能幫我?guī)€口信給我家里人么”
小女孩兒看著我,不說話。
我在南方奔波多年,也跑過一段時間的業(yè)務(wù),卻不知道如何跟一個小女孩子溝通交流,說了幾句,她都不回話,到了最后,她卻突然問我道:“你渴么”
我這些天來靠著吃蛇肉、喝蛇血維生,喉嚨里燥得慌,自然也渴得厲害,下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那女孩子便遞過了一個木瓢來。
木瓢里面,有清涼的水。
我吸了一下鼻子,好久沒有聞到水汽了,感覺這一下子,整個肺部都舒張開來了一樣,這時候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水里面到底有沒有蟲子,不過經(jīng)歷過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了,咕嘟咕嘟,一口就將水瓢里面的清水給喝了干凈。
這么多蟲子在肚子里面了,我也就再沒有什么在乎的了。
小女孩子隔著木柵欄伸手過來,盤踞在上面的毒蛇下意識地游開,我遞還給她,認(rèn)真地說了一句話:“謝謝。”
她似乎沖著我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黑暗中,我望著這個小女孩子一步一步地走遠(yuǎn),盡管瞧得并不清楚,一直等到她走到盡頭,似乎打開了地窖的蓋子離開,我都沒有收回視線。
當(dāng)一切恢復(fù)平靜的時候,就好像是希望已經(jīng)離開。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有清涼的山風(fēng)吹在我的臉上,這是一種久違的感受,緊接著我聽到有竹林搖曳的聲音,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月亮出來了,自己居然回到了地面上來。
依舊是黑夜,不過頭頂上有圓月和星斗,周圍有冉冉火把,四下倒都是一片光明。
我睜開眼睛,就瞧見了朱炳義和夏夕這對狗男女。
除此之外,再不見其他人。
我被綁在一荒郊野嶺的木樁子之上,四下都是黑黢黢的林子,在我的腳下,有一層又一層的蛇尸,我粗摸一估量,怕不得有一兩百條那么多。
如此多的蛇尸,難道他們把地窖里面所有的毒蛇都給殺了
這些蛇,是用來祭祀即將出來的聚血蠱么
我滿腹疑問,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長得有九分靚麗的蛇蝎女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修長的手指托著我的下巴,微笑著說道:“帥哥,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你堅持到了最后,想一想真的是緣分啊”
我望著這種曾經(jīng)讓我無比沖動的蛇精臉,又是氣憤又是恐懼,毫不猶豫地沖她吐了一口唾沫。
夏夕先知先覺,頭一偏,就避開了去。
再接著,她向后退了兩步,對著我吃吃地笑道:“你現(xiàn)在可是毒人一個,口水有毒,我可不敢沾惹,不過我不會生氣的,你是將死之人,這點容人之量,我還是有的。”
我恨得破口大罵,婊子、雞婆之類的臟話紛呈而出,夏夕不怒反笑,樂呵呵地看著頭頂上的月亮,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朱炳義怒氣沖沖地瞪著我,又小心地對夏夕陪著笑。
我罵了幾句,覺得口干舌燥,對方似乎又根本不計較,頓時就覺得沒勁兒了,也就閉了嘴。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在默默地等待著什么。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不知不覺間,月上中天,而就在這個時候,陰風(fēng)一吹,林子里所有呱噪的蟲子都變得靜寂無聲,有鳥兒從黑暗中撲騰而出,朝著遠(yuǎn)方飛去。
夏夕和朱炳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到腳后跟那兒有一股煞氣,從地底之下一直往上沖,頂?shù)搅宋业奶祆`蓋兒去,又有星光垂落,照在其間。
天上地下,在這一刻融會貫通。
我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響了起來,而不遠(yuǎn)處的朱炳義則雙手合十,緊張地祈禱道:“上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保佑一定孕育出一個絕世神蠱,讓我把萬毒窟的衣缽傳承下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瞧見一旁邊的夏夕低下了臉,陰暗中,她似乎在不屑地笑。
我鼓脹的肚子開始沸騰起來,那一大坨肉不斷挪動,劇烈的疼痛驟然襲來,我頓時就感覺身體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的,腹如刀絞,疼痛欲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guī)缀醺杏X到自己快要繃不住了。
要死了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一道嬌俏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里:“哎呀喂,荒郊野嶺的,居然還碰到這種事情給小娘講一講,你們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