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聲望去,卻瞧見自己被困在一個木籠子里,籠子外有一個女人,左手提著一個手提電筒,右手則拎著一個鐵桶,正怒氣沖沖地喊著。
我聽著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忍著強光,瞇眼瞧去,卻發(fā)現(xiàn)這女人,可不就是我住店的時候打電話上門來做服務的小姐么
怎么會是她
我心里面震撼得很,眼睛卻一直借著那手提電筒的光亮打量四周,瞧見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四面都是墻,一點光都不漏下來,又潮濕又悶,應該是地窖之類的地方。
有木柵欄將這空間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牢房,而在這些木柵欄上面,有好多黑色、綠色、褐色的蛇在游動著。
這些蛇緩慢的蠕動著,悄無聲息,然而看得人卻是渾身發(fā)麻。
天啊,我們難道是在蛇窟里面么
看著這些木柵欄和墻上的游蛇,我渾身發(fā)涼,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一直罵罵咧咧的女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打量了我一眼,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有點兒莫名其妙,問她笑什么,那女人沖著我吐了一口唾沫,哼聲說道:“你這個瓜皮,昨天求你干,你他媽的還跟我裝純潔,現(xiàn)在還不是在這里艸,男人都特么是一個操性”
她的話語粗俗,又顛倒黑白,弄得我頓時就有些不爽,直接頂了一句道:“什么叫一個操性老子什么操性”
那女人聽到我頂嘴,三兩步走到我跟前來,隔著木柵欄,用那手提電筒照著我的腦袋,似笑非笑地說道:“能躺在這兒的,還不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幾把你要是管得住,怎么可能會到這里來”
這女人說得我一陣無語,被強光照著眼睛的我舔了舔嘴唇,試圖爭辯,不過想想又算了。
我現(xiàn)在是案板上面的肥肉,階下囚,跟她爭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當務之急,是我得把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給弄清楚。
我坐著長途汽車,吃著餅干,一不小心突然就失聯(lián)了,這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見心頭的怒火給壓住,然后給那女人賠笑道:“這位姐姐,能問一下,你們把我關這里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這女人顴骨有點兒高,人雖然漂亮,但多少有些刻薄,看著我的笑臉,氣呼呼地罵道:“少跟我套近乎叫什么姐姐,誰他娘的是你姐姐我有那么老么”
我一陣氣急,叫你姐姐是尊重,難不成我叫你小姐
不過想歸想,我又慌忙賠笑說道:“不老,不老,你這看著剛滿十八呢”
尖嘴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拎著手中的鐵桶就往旁邊走開,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少嬉皮笑臉,老規(guī)矩,新來的餓兩天,免得你們折騰。靠,謝蘭那婆娘怎么這個時候就病了,要不然,老娘怎么可能來伺候你們這幫死鬼”
她手腳倒是利落,挨個走過去,將鐵桶一放,從里面弄了個勺子出來,打出一瓢稀拉拉的粥。
粥是甩在地上的一個大碗上的,剛剛一打好,我就瞧見有一個黑影連滾帶爬地過來,捧著那碗,稀里嘩啦地喝了起來。
我想起對方的位置,知道剛才跟我說話的,應該就是這個人。
那人吃得狼狽,沒一會兒就將那碗稀飯給吃完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碗沿,又求那女人多給一勺,那女人朝著地窖里面一直打過去,聽到了,回過頭來,滿臉不客氣地說道:“吃什么吃,反正也沒有幾天活頭了。”
我透過柵欄,能夠瞧見那邊還有好幾個人,也像我們一樣被關著。
我旁邊的這個人被訓斥一番,灰頭土臉地縮回來,我借著那邊的光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年紀并不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衣服雖然臟兮兮的,但是我卻認出來是牌子貨,國外的。
這樣的衣服,一整套,在大商場里面沒有六七千,是拿不下來的。
即便六七千,那也得換季打折的時候才有。
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是剛剛進來,一肚子的油水,挨兩頓餓其實并不妨礙,也不稀罕那臟兮兮的粥,有心弄清楚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悄悄地靠近那人,隔著柵欄,輕聲問道:“嘿,大兄弟,問你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