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一下午,她待不住,讓青喜陪著大娘,她在山下等著,著急的想快點知道消息,又怕他們回來了帶回壞消息。
山前就是那條小河,邱念恍然想起那天他出手幫了自己,威風的樣子猶在眼前,邱念是個很少亂想的人,可此刻也不由的感懷起來,自己來到這地方,除了本身就跟自己有關系的娘和青喜外婆,也就是衛(wèi)家母子對自己最好了,她自然是有感情的。
那幾個人臨走時候說如果天黑還找不到人,就會回來了,晚上的山里會更危險,這么久,難道真的沒找到?不是她悲觀,那可能就意味著真的出事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邱念坐立難安,忍不住再往山里走了一段,忽然就聽見了前面有動靜,依稀有說話聲傳來,回來了?邱念深呼幾口氣,抬步往聲音的出處走去。
前面越來越亮,走進些果然是那些人,舉著火把朝外面走,她匆忙迎上去:“人找到了嗎?衛(wèi)煬呢?”
為首的壯漢一指后面:“他們抬著呢!”
一聽說抬著,邱念一顆心咯噔一下,幾步?jīng)_過去:“衛(wèi)煬?衛(wèi)煬?”火把下,他整個人毫無意識,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身上被胡亂的纏了幾圈,隱隱有血跡滲出來。
邱念眼睛一酸:“受傷了?傷哪兒了?有沒有危險?”她還從沒這么慌張過,上下打量著,不知道他傷在了哪兒,卻又不敢去碰。
“還不知道,得趕緊回去處理傷口。”幾個人腳步不停,邊走邊道:“幸好是他自己找地方躲了起來,我們找都費了不少勁,要不然這兩天早死在山里了。”
“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什么東西值得他冒這么大的風險?
那人指了指后面,兩個人提了三四只雪白的狐貍:“不過這小子也是有本事,看樣子是把一窩銀狐都端了,要知道銀狐雖然攻擊性弱,可它們向來和虎豹為鄰,看他的傷口,像是利爪所傷,能逃出來本身已經(jīng)不容易了,能不能挺住就不好說了。”
邱念看著面無血色的衛(wèi)煬,心揪成了一團,若是早知道他犯糊涂,自己說什么開飯館!
怕大娘嚇到,邱念都沒讓人把衛(wèi)煬送回家,直接雇了輛馬車,打算自己帶著衛(wèi)煬坐馬車往縣城里去,衛(wèi)煬的傷耽擱不得,至于銀子,她讓那幾人明天去找邱氏要去了。
路過衛(wèi)煬家的時候,邱念在門口叫青喜出來:“我身上沒銀子,你先借我一些,回頭讓衛(wèi)煬還你。”
青喜看見渾身是血的衛(wèi)煬嚇得捂住嘴巴才沒尖叫出聲,看邱念著急,也不敢多問,忙將自己的荷包都遞過去:“小姐快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邱念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衛(wèi)煬,生來第一次感覺害怕的滋味,她怕這個剛剛熟悉的,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沒了。
趕車的是個大叔,人挺好的,聽說衛(wèi)煬受傷厲害,二話沒說就趕車要送他們?nèi)ィ@會兒也嘆口氣:“姑娘別害怕,年輕人呀體格壯的很,沒那么容易死。”
“謝謝李大叔。”邱念雙手抱膝,卻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李大叔敲了敲煙斗:“這孩子平時挺穩(wěn)重的啊,怎么一下這么想不開去深山了呢?雖然這銀狐皮是挺值錢的,可也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險啊!這娘倆也是命苦啊!”
邱念身子一震,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明知道的!明知道衛(wèi)煬沒有那么多錢,明知道短時間要賺這么多,肯定不會是簡單的事,卻還是沒攔著他,她在干什么?她內(nèi)心希望他湊夠銀子,然后實現(xiàn)自己的心愿嗎?邱念死死咬著唇,第一次為自己感到不恥!
馬車走的很快,盡管如此還是用了快一個時辰才到縣里,李大叔對這里很熟悉,直奔醫(yī)館去,最近的一家,恰好也是衛(wèi)煬之前帶自己來過的那家,只是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醫(yī)館也早熄燈關門了。
邱念管不了那么多,跳下車就拍門:“有人在嗎?大夫?林大夫?”
“這會兒怕是都睡了。”李叔道。
邱念來過一次,知道醫(yī)館有個后院兒,他們一家也是住這里的,加大力氣拍門:“林大夫,快開門!衛(wèi)煬出事了!”
就這么又拍又喊的叫了好半天,才忽然聽到里面有動靜,門吱呀一打開,林大夫披著一件衣服:“誰啊大晚上的?”
邱念忙道:“林大夫,是衛(wèi)煬,他傷很重,您快看看吧!”
林大夫聽見是他,頓時清醒了不少,走到馬車前看了一眼:“快,快抬進來。”
李叔和林大夫兩人合力將人抬進醫(yī)館,李叔這才放了些心:“既然人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就辛苦著些守著點吧!”
邱念感激道:“真是謝謝李叔,這是一點小意思,可能不夠,您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