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這躺床上還沒清靜多久,就聽外面吵著:“廣新,快,快來扶我一把!”
她起身從窗戶瞧去,只見一輛馬車趕進院子里,從車上下來一婦女一孩子,那女人一瘸一拐的,想必就是邱廣新的老婆孩子了。
邱廣新趕緊出來扶住她:“怎么了這是?”
邱氏嗓門可高:“可真是倒了血霉了,好好的官道還能碰著野狗,給馬驚著了,我護著寶兒把腿給磕了一下。”
車夫跳下車:“這位夫人,把錢結一下我還得趕緊回去給馬上點藥去呢!”仔細一看,那馬腿還在流血,想必是給咬了一口。
邱氏一聽就睜大眼了:“啥?你還有臉跟我們要錢?我坐你的馬車受了傷,沒讓你賠錢就算不錯了!”
車夫一臉委屈:“這,我駕車好好的,突然碰見這種事也沒辦法啊,我還給你便宜了不少,也不能讓我跑這一趟又沒賺到錢還得賠錢給馬治傷吧?”
“那難道還是怪我們不成了?”邱氏倚著邱廣新:“要不叫人去評評理,我好端端的坐你的車,結果因為你的馬車受了傷,你沒責任嗎?也就是我兒子沒受傷我才不想跟你計較,要是我兒子有個什么,我非讓你賠錢不可!”
邱廣新自然幫襯著老婆:“就是的,趕緊走吧,碰上這事兒算我們倒霉,再磨磨唧唧的我可不客氣了!”
車夫咬了咬牙,看著明顯要耍無賴的一家人,也自知自己有一部分責任,只能認栽,跳上馬車還是氣不過:“就你們這種人家,以后看看有沒有人敢載你們!呸!”
馬車出了院子后,邱廣新一把抱起兒子往屋里去,邱氏在后面跟著,邱念瞧著她那腿可半點不像受傷的,輕嘆了口氣,看來這個舅媽也是個難纏的。
邱氏這一進屋子就趕緊問:“程小姐到了嗎?”
“什么程小姐。”邱廣新輕嗤一聲:“就是個被人家攆出來的落魄小姐,人家都不準她姓程了,說她是掃把星,害人家府里倒霉才送回來的!”
“什么?”邱氏一皺眉:“虧得我還怕娘老眼昏花,你又不會做飯伺候不好,特意帶孩子趕回來呢!我就說你那個姐姐怎么幾年也不見著一次的,也沒見補貼一下娘家,敢情是個吃冷飯的!”
“這,也不要這么說惠兒,她肯定也過的很辛苦。”邱老太嘆口氣,愁眉不展。
“她過的辛苦?”邱氏立刻就給她頂了回去:“她怎么著也是在程府住著,也不能缺她吃穿,不用干活掙錢,咱們才是苦,這廣新本來就靠種地養(yǎng)家糊口,上有老下有小的,她不幫襯就算了,還把拖后腿的送回來!這不是成心添亂嗎!”
邱廣新?lián)蠐项^發(fā):“那你說怎么辦?咱們也不能給送回去啊,到時候程家肯定要惱的。”
“那程家推過來你就收了?”邱氏揉了揉腿:“還真是個掃把星,要不我說今天這么邪性呢!”
邱念只當自己還沒醒,也不想現(xiàn)在去打招呼,閉上眼正打算再瞇會兒,聽見門吱呀響了一聲,她扭頭看去,只見門縫鉆進一個小腦袋,兩人視線頓時就對上了。
那孩子大約五六歲的模樣,虎頭虎腦還挺可愛,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也不認生,脆生生道:“你就是娘說的那個姐姐?”
邱念坐起身:“嗯。”
“我是寶兒。”他關上門跑進來盯著她看:“娘跟我說讓我好好跟你玩呢!”
過會兒大概得讓你有多遠躲多遠了,邱念摸摸他的小腦袋瓜:“聽說你們坐的馬車有點意外,你沒事吧?”邱念不討厭小孩子,何況這孩子跟他爹娘不同,還挺討喜的。
寶兒搖了搖頭:“沒事,就是餓了,可我娘不知道和爹吵什么呢!”
想也知道是吵什么,邱念起身:“走吧,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中午人多菜少,基本沒剩下什么了,邱念翻了翻,居然還有點白面,利落的和了面搟成面條,肉基本上是沒了,她從掛著的干貨里面摘了幾個香菇,和芹菜用水掉過,多舀了點豬油下鍋煮。
這里的調料特別簡單,只有粗鹽,姜和花椒,這個時代邱念也沒聽過,不過看這條件八成是挺落后的,即便是有些別的調料,怕也不是普通百姓能享用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