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中年人的臉色大變,他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小姐雪白的脖子上,赫然五個青紫的指印。
老天……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險(xiǎn)些失聲驚呼,反應(yīng)過來的他死死捂住嘴巴。
小姐被人打敗了!
這個消息倘若放出去,絕對會引起感應(yīng)場的大地震。小姐的實(shí)力,在整個感應(yīng)場絕對能排進(jìn)前五,誰能夠打敗她?他第一反應(yīng),是前面幾個家伙,有人偽裝假冒,故意的惡作劇。
但是他很快否定了這種猜測,小姐的行程保密,來道場有著太多的偶然。而且,看小姐脖子上的指印,對方應(yīng)該是留了手,否則的話,小姐的脖子會瞬間粉碎。
想到小姐倘若在自己負(fù)責(zé)的道場出了意外,中年人的后背瞬間濕透。
還好小姐安然無恙,劫后余生的中年人覺得自己的腳有點(diǎn)軟。
取下面具的師雪漫看上去和平時(shí)沒有任何不同,她淡淡道:“去查一下,剛才那些選手的身份。每一個人的身份,包括躺在地上的。”
中年人不敢有任何遲疑,連忙應(yīng)命:“是!”
他能聽得出來小姐淡淡語氣中的寒意,他知道小姐只怕是真的生氣了。小姐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眼角余光瞥見小姐脖子上的指印,他心中一陣后怕。
如果他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直接昏厥過去。
他雖然答應(yīng)得干脆,但是心中也暗暗叫苦,小心翼翼道:“小人工作疏漏,沒有留下他們的信息,現(xiàn)在只能通過其他的方式查,可能需要族里的援手。”
他根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在他的想法中,所有的參賽者都是小姐的陪練而已。反正都是被小姐打敗的,身份什么的,有什么意義?
“不惜一切代價(jià)。”師雪漫語氣冰寒:“族里會動用所有的力量,給我查清楚。”
中年人心中一凜:“是!”
他感受到小姐的堅(jiān)決。
這沒什么奇怪,突然蹦出來一個能夠威脅到小姐的學(xué)生,無論是小姐,還是家族,都絕對不會坐視。他有足夠的自信,只要家族動用力量,對方隱藏得再深,他也一定可以查出來。
師雪漫寒霜密布,朝道場大門走去。
走出大門,她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滾滾人潮,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道場,死死攥緊拳頭,轉(zhuǎn)身離去。
艾輝是扶著墻出門,也是扶著墻回兵鋒道場。
之前是餓得手腳發(fā)軟,現(xiàn)在是撐得走不動,好不容易從巷子口挪到道場門口,花了整整十分鐘。
道場門口,樓蘭坐在石階上,有些無聊。
艾輝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無聊的沙偶,這畫風(fēng)好像不太搭啊。
“我等你一個小時(shí)。”樓蘭看到艾輝,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艾輝第一次見到如此靈智的沙偶,而且拍灰塵這個動作,真是絕了。喂,你是沙偶啊,本來沒有灰塵,也要拍出一蓬沙子吧。
而且,我們好像沒有那么熟吧。
他一邊開門一邊隨口問:“有什么事嗎?”
“沒有。”樓蘭歪頭想了一下,像是在搜索合適的詞匯:“我們是鄰居,這是串門。”
夜色正濃,但是艾輝還是可以看清樓蘭臉上的黑色面具。看到樓蘭的面具,他就想到今晚的意外,他覺得這么下去得有點(diǎn)心理陰影了。
他心不在焉地問:“為什么要戴面具?”
樓蘭道:“因?yàn)闆]有臉。”
“沒有臉?”艾輝有些意外:“干嘛不做一個?”
沙偶捏臉十分簡單,有些甚至可以隨意變幻臉形。
樓蘭道:“邵師覺得麻煩。”
艾輝想了下隔壁那位不問世事的土修,倒是覺得這的確是邵師的風(fēng)格。土修之中,性格怪異的很多,艾輝見過許多更加古怪危險(xiǎn)的土修。相比之下,邵師雖然有個性點(diǎn),但是危險(xiǎn)性卻沒有那么大。
“其實(shí)費(fèi)不了多少事。”艾輝說著自己都覺得沒意義徒勞的話,他覺得自己實(shí)在沒有必要對這個意外耿耿于懷,雖然手感其實(shí)蠻不錯。
“沒有必要,我只是一具沙偶,不需要面孔。”樓蘭認(rèn)真解釋道:“誰會記得一具沙偶呢?”
正在開門的艾輝手上的動作停住。
他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么。
“是啊。”
艾輝像是在嘆息,有點(diǎn)殘酷,但是實(shí)在說不出違心的話。沙偶是蠻荒淘汰損壞最快的存在,僅次于苦力。
沒人記得一具沙偶,誰又會記得一位苦力?
同是天涯淪落人,但是我有五萬塊。
精神振奮的艾輝霸氣絕倫地推開大門。
“歡迎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