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婆一副中藥灌下去,人就好了。
但她醒來后,卻拒絕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不強求,確認劉阿婆無事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劉阿婆急病這事,大大刺激了孫紅蓮學醫(yī)的主動性。
同時,她也納悶,他們黑湖山怎么又給派來了一位醫(yī)生?她在衛(wèi)生所問張好,她也沒聽到關(guān)于新醫(yī)生的一丁點消息!
李長河擔心那個男人再來騷擾姨母,他和孫紅蓮申請了一點零花錢,去供銷社買了兩斤蘋果和一包白糖,送到王主任家。
“王主任,感謝您提拔俺做運輸員,這點心意請您一定收下!”
王主任心里高興,他沒有看走眼,李長河果然是個念恩的。
“這是做什么?我不過是為咱公社全體社員選出個人才,這難道不是我應(yīng)該做的嗎?”
他背過手,不接。
李長河無奈之下,見主任五歲小孫子玩著小木馬走過來,他靈機一動。
“元寶,這個蘋果給你吃。”李長河從袋子里拿一個出來。
王元寶小眼睛瞬間聚光,小木馬往后一甩,接過蘋果就啃了一口,“謝謝叔叔,蘋果真好吃!”
……王主任腰上的皮帶蠢蠢欲動。
沒法子,大孫子蘋果都已經(jīng)吃上了,他也只能接過李長河這份禮。
王主任本不想收的。
他待在這個位置上閱人也不少了,知道對于知恩圖報的這類人來說,他們一旦欠下人情,就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忘卻;反而會記得越牢固。
當然,最后回報給他的也越豐厚……
禮被王主任收了,李長河屁股這才敢坐到沙發(fā)上。
“主任,俺聽說公社又調(diào)來人了?”
“怎么,你也對黑山采藥隊感興趣?”
李長河不解,“什么意思?”
王主任仔細觀察,見李長河真不像是裝的,才解惑道:“這位新來的武裝部長叫吳建國。”
原來他姓吳,李長河心道。
“那采藥隊,是咋回事?”。李長河按奈不住好奇心問。
“算了,先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公社過幾日大喇叭里也會廣播。”
“他要在公社公開招人,成立采藥隊。還要帶人深入黑山踩點,摸清草藥生長地。”
王主任頭疼,“你說,這不是胡來嗎?黑山深處竟是黑瞎子、老虎、豹子等大型野生動物,他們不來山下吃咱們,就燒高香了。咱們還要上他們家采藥去,這沒槍沒炮的,這不是專門送肉上門的嗎?”
“……”
“這人也不知是哪座廟里下凡來的神仙,這幾日可把公社折騰得雞飛狗跳,隊員干部個個不得安生!”
王主任說著說著,開始剎不住車,嘴里噼里啪啦一頓吐槽吳建國。
可見真是給氣的不輕。
果然,不久后,吳建國就把原來的公社武裝隊隊員,與另外從各大隊里面招到的隊員,整合起來,分成三個隊伍,每隊十二人。
年前,他帶領(lǐng)著采藥隊,已經(jīng)進山踩點過好多次了。最近幾次,他們每回都能帶出不少或常見或珍貴種類的中草藥回來。
就在知情人都以為他是要靠賣草藥,給公社新增一個進項,用來籠絡(luò)民心時,吳建國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公布了一則消息。
這次消息只是衛(wèi)生所和幾個家中會炮制草藥的人知道。
消息內(nèi)容:誰能把藥方子上的中藥炮制出來,且成藥效果最好的那個人,公社可以滿足他的一個要求,當然是在公社合理承受范圍之內(nèi)。
王主任鼻子都氣歪了!
這不是純屬胡鬧么?公社又不是你吳建國一個人的,憑什么你可以代表公社滿足別人提的要求!
別以為市里有人提前來給你打過招呼,他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王主任準備緊急召開公社干部大會,他鐵了心要在會上集中討論吳建國的惡劣行為,號召大家批判他的“左.傾”思想。
“嫂子,你看吳建國說能‘滿足一個要求’,這事可靠不?”孫紅蓮問對面的張好。
“嗯——吳建國這事確實做得有點邪門,可據(jù)我所知,他不是一個胡來的人,而且,他給了承諾,就一定會遵守。”
張好抱著李念卿回道。
今日,張好和孫石忠、孫懷逸一家都在李長河家做客,像這種來往他們已經(jīng)很習慣了,兩家人相處的非常融洽。
孫紅蓮知道張好是愛喝茶的人,她每回飯后都特意給張好泡杯茶,這茶葉還是李長河跑隔壁縣,拿糧票跟人換來的。
她心里還是有些異樣,聽張好這話里頭的意思,她和吳建國還挺熟的?
“妹子,你這手泡茶的手藝越發(fā)好了。”張好品嘗后說,“我以前還不信,‘民間出高手’,可妹子你泡茶的手藝都快比得上茶館里的茶博士了”
“還有,你記憶力太好了,這才四個月,五本主要醫(yī)書你居然都背完了。天,要知道,我當年可是足足花了四年時間!”
“俺不過是囫圇吞棗,離你教我的融會貫通還早得很呢!”
孫紅蓮實話實說。想要學好醫(yī),光會背書可不夠,最重要的是現(xiàn)實中能正確、靈活的使用這些繁復浩瀚的知識。
“我這也是實話,你家的孩子記憶力都好,現(xiàn)在看來她們都遺傳自你。”
孫紅蓮笑笑,咱家所有人的變化都是因為吃大糧缸里的糧。
“或許‘近朱者赤’,懷逸這孩子經(jīng)常跟念卿她們玩在一塊,我最近感覺他也變得聰明強壯了不少!”
李念卿窩在張好懷里翻個身,暗道:那是必須的,也不枉我按時進化娘每月送給懷逸這小子吃的雞蛋!
另外一邊,李長河摟著孫石忠說些“悄悄”話。
“孫大哥,俺跟你說,我這驢鞭酒藥效可非比一般呀!”李長河拍著胸脯,“我也是跟紅蓮試驗過好多回了,才確定的。”
他湊近孫石忠的臉,“你猜,一次最多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