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一手輕撫著碑身,青石粗糙,卻沒有給他那孩童的肌膚留下一絲刮痕,他的另一手抓著胸口,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咽不下,吐不出。云逸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跪倒在了石碑之前,此時老鐵匠一行人默默地看著他,柔和的目光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復(fù)雜之色。
“哇——”終于,云逸面色一變,隨意一口淤血吐出,將那青石無字碑的碑身一角染得鮮紅妖異。云逸只覺得眼前一陣朦朧,隨后緩緩地黑了過去,漸漸地失去了直覺。在其昏迷前,他隱隱地透過朦朧的光線看到了兩道模糊的身影,身影貌不可變,卻散發(fā)著與石碑一樣的親切氣息。只不過那一縷氣息,卻是不知強(qiáng)大了多少倍……
“逸兒!”義父老俞抱起了云逸,爾后回身看了看同行的眾人,嘆了口氣,徑直先離開了無名墓園。
……
“是那個野小子!他居然已經(jīng)回到了這里,速度也是不慢嘛!”
就在云逸來到無名墓地的時候,呆在遠(yuǎn)處某間房屋之內(nèi)的水云冷哼了一聲,爾后淡淡地說道。
在云逸的大致指路下,水云三人并沒有花費(fèi)多大的力氣便來到了普雷利特小鎮(zhèn)之中,不過由于缺少云逸的引路,僅僅只是比灰白和梅子早到達(dá)不多時而已。
“哼,那野小子居然走到了那群人的最前面!那個位置,就連歷代前來參加祭典的人中最為天賦絕塵的幾個人都不曾踏足過!”水云聲音一冷,彎月眉下,明星眸子閃過一絲不喜。
“這孩子從小便在這小鎮(zhèn)之中長大,料想能夠在祭典沒有開始之前站在那兒,也是多多少少有些貓膩的。水云你何必與他一般計(jì)較呢?”在水云的身旁,銀袍華叔平靜地說道,然而看向云逸的目光之中卻也是多了幾分異色。
“華叔說的也是,不過,若是我能夠站在那個位置,無論是對于自身天賦的確認(rèn),還是對于家族的聲望,都有著不小的提升。”
正說著,水云那微冷的目光猛地一滯,一向自視甚高的她第一次露出了驚容,只不過,這般驚訝之色出現(xiàn)在她那透著幾分童稚的臉上,卻是顯得異常的脫俗可愛,“不可能!他怎么還可能走近那些青石無字墓碑?縱然是歷代前來祭拜的強(qiáng)者們,也不可能就那么平靜地走近那些墓碑!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究竟是他天賦恐怖如妖孽,還是壓根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天賦的草根?”
須知,那無名墓園的建造者本就是實(shí)力不弱于十字星公會之內(nèi)成員的存在,更是那十字星辰會長的好友。這一座無名墓園遠(yuǎn)看尋常甚至有一些破敗,然而卻蘊(yùn)含著源于十字星辰的威壓,越是天賦絕佳之人,所受到的威壓便越是大,也就越是難以靠近它。而越是天賦平平之輩,所受到的威壓便越是小,也就越是能夠靠近。然而,普雷利特小鎮(zhèn)的守墓者卻并不會放任那些人隨意接近,因此這一類人很少得以接近無名墓園。
在水云看來,云逸便是那后者。憑借著一絲貓膩,得以近距離接近青石無字碑。
“然而,沒有天賦便是沒有天賦,就算怎么能夠接近墓園,也是枉然。”水云輕撫平坦的胸脯,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咦?什么?!他竟然敢用手去碰觸那青石無字碑?!那些村民居然還不阻攔他?果然有貓膩!”水云美麗的眼眸之內(nèi)流過一道冰冷的目光,突然,她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哼,暈過去了么?看來是突然之間受到了墓園的威壓施加而反噬了自己吧!愚蠢的野小子,這也是他活該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