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眼睛吧,野小子!別再用你那粗俗無禮的目光看著我,這會令我感覺很不舒服。”水云平靜地說道,似乎并不覺得對于云逸的“野小子”稱呼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那如同清泉叮咚的甜美話語聲,聽在云逸的耳中卻如同是一根根鋒銳的銀針一般,那“野小子”三個(gè)字更是直接將他那顆在小鎮(zhèn)長輩們的陪伴下溫馨了六年的心扎地遍體鱗傷。
野小子……雖然我的父親和母親,打從我一出生便沒有陪伴在我身邊,但我知道他們有不能陪伴我的理由,而我也不是什么“野小子”!雖然我很“野”,野到?jīng)]有一個(gè)親人,但是陌言爺爺、義父、蕭川叔叔他們都和我的親人一樣無異,我不是什么“野小子”!雖然我有時(shí)候過的真的很孤獨(dú),哭的時(shí)候沒有母親安慰,頑皮的時(shí)候沒有父親嚴(yán)厲的教訓(xùn),但是我有親人的陪伴,我很開心,很快樂,所以我不是什么“野小子”!
縱使真的有那么一點(diǎn)……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啊!你才第一次見到我啊,憑什么說我“野小子”啊!憑什么要讓我心痛啊!究竟是憑什么啊?!
被莫管家拎在手中的云逸低下了頭,他狠狠地低下了頭,似乎要將那有些臟的臉頰埋在那件比他的人還大上幾號的學(xué)徒服里。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在胸口拭去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水云那留給云逸的驚為天人的第一印象,在尚未刻印深之前便徹底地如同泡沫般破碎消散了去。
水云可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的一句話,竟會令得眼前這個(gè)臟兮兮的小子那幼小的心靈受到創(chuàng)傷吧。不過縱使她知道,想來一個(gè)平民的心傷也不會被她看在眼中吧……
莫管家放下了云逸,讓他在地上站穩(wěn)了身子。云逸抬起頭看向了華叔,“噢,沒錯(cuò),我是普雷利特小鎮(zhèn)的居民。”
云逸回答的很平靜,看向華叔的眼神有些黯然,再也沒有了那等崇拜驚艷之色。老鐵匠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朋友,和一個(gè)罵自己“野小子”的人在一起的人,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逸畢竟太年幼了,他的那番心理與外表的變化自然落在了華叔的眼中,然而華叔對此裝作渾然不知,他依舊平靜地說道:“既然你是普雷利特小鎮(zhèn)的居民,那就應(yīng)該認(rèn)得去那兒的路線吧?不知道能不能夠帶著我們?nèi)饲巴莾耗兀俊?
云逸看著華叔,思考了一下,爾后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帶你們?nèi)ァ!彼f罷,便走向一旁的血紅色晶石,那是狼群死后尚未湮滅的部分。
云逸感覺到那些晶石之中有著一股很熱的氣息,或許可以撿起來送給老鐵匠,想來一向嫌爐火溫度不夠高的老鐵匠會很喜歡這種石頭的。他立刻蹲下身子用手去撿那滿地的晶石。
“野小子你干什么?那是華叔剛剛……”不等云逸撿起一顆晶石,水云當(dāng)下便是過去一腳,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起,那晶石便被她踢飛十余米遠(yuǎn),落在了一個(gè)大樹底下的枯葉堆里。
“水云!”不等水云沖著云逸發(fā)作,華叔低喝一聲止住了她即將出口的辱罵。
云逸抬頭看了一眼水云,此時(shí)天仙一般的水云在他的眼中卻顯得那么得丑陋。
你究竟憑什么啊?!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立即轉(zhuǎn)而向華叔,問道:“請問,這些你石頭要嗎?你不要,我就要了。”
看著眼前這個(gè)發(fā)出疑問的男孩,華叔的眼皮不由地一跳,他第一次意識到,這是個(gè)多么樸實(shí)的孩子啊,不過似乎水云的話對他的打擊不小……
“這些‘石頭’對我用處不大,你要便拿去吧!不過,你可以給我們指一下去往普雷利特小鎮(zhèn)的大致路線方向嗎?”
這一次,水云沒有絲毫地猶豫,他指了指自己原先逃過來的方向,似乎很不想再見到這一行人,更想要他們盡快地離開自己的視線,“大致應(yīng)該就是在那兒的,不過我被狼追著逃了很久,可能記得不太準(zhǔn)確。”
“噢,多謝你了,小兄弟。”華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帶著水云與莫管家離開了,臨走前,他還是不忍地問了句,“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這陰風(fēng)森林畢竟不是多么的安全的……”
云逸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只是沉默著低頭撿著那些血紅色的晶石。此時(shí)他的心,便如同這些晶石一般,猩紅得恍如在滴血。
【新書起步,每一份讀者的力量都必不可少。文章的質(zhì)量與更新詮奇都敢保證,若是覺得看得不錯(cuò),請點(diǎn)一下“加入書架”,在右上角投幾張推薦票,謝謝!您的支持,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l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