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訓練頭盔,坐靠在床首的瑪索望著窗外,今夜是公元2297年1月24日23時50分,農(nóng)歷新年的午夜鐘聲漸近,瑪索不用親眼去看,都知道遠處街道上應(yīng)該正有歡樂的狂歡人群——在他還小的時候,就曾經(jīng)被母親抱著參加過農(nóng)歷新年狂歡,幼小的自己總是被烤魚的味道吸引,然后懇求母親給自己買一串。
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帶著幼年的無憂與魚干的香甜,沒有現(xiàn)如今對于未來的彷徨與源自已身的不安——做為一個基因缺陷癥的患者,從小就不能走路的瑪索只能這樣看著窗外。
窗外的夜空中到處都是煙花在綻放,將午夜時分的月球住人隕坑點綴的如同白晝一般。
和上一次一模一樣呢,看著這般美景,有所感嘆的瑪索輕聲嘆道……有什么辦法呢,有道是既來則安,自己為什么從未來回到過去這種事情涉及到的學科沒一千也有得八百,當曾經(jīng)的未來變成如今的過去時,貓崽也不想殺死自己太多的腦細胞來考慮為什么。
當然,至于為什么像他這樣的無害貓崽還會碰上路邊不明爆炸裝置的倒霉情況,瑪索可是心如明鏡——五年之后,半月之前,有兩個小姑娘在自己的生日酒宴上多喝了幾瓶汽水酒,然后就向貓崽表白并大膽的吻了貓崽,于是妒火中燒的眾多護花使者……他們也許不可能在月球一號坑中的所有自動出租車上放置炸彈,但是他們絕對有可能也有能力在瑪索往空港的行走路線上放一個不明炸彈裝置。
在瑪索眼里,他們下手干掉貓崽,姑娘就是他們的了。
想到這里,瑪索有些無聊的甩了甩尾巴——沒有錯,瑪索有毛茸茸的尾巴,也有一對貓耳朵,那是因為他的母親是一位地球女性,而他的父親……瑪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道給了自己一對黑色貓耳與長尾的父親,應(yīng)該是一位提夫林小貓人。
提夫林小貓人是另一個河系的隆爾希地外文明的生物,他們像人但又有貓耳與長尾,成年的小貓人無論男女往往都是容貌清秀相貌可愛,男性小貓人身高通常只有一米四左右。瑪索如今剛好二十歲,因為是混血兒,所以在聯(lián)邦中他還是一個未成年人。瑪索不知道父親的年紀,但曾經(jīng)聽醉酒的母親說過什么吃嫩草。
那時年紀還小,只是一味的怨恨著拋棄了自己與母親的父親,后來年紀漸長,這才明白嫩草的核心含義,心中不禁有些尷尬于曾經(jīng)對父親的怨恨,因為想來自己曾經(jīng)怨恨過的父親也是受害者才對。
既然如此,他沒有理由再怨恨拋棄自己的父親,也沒有辦法去責怪養(yǎng)育自己的母親,對此無奈,有著貓尾的少年有過一段消沉時光,但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瑪索早已不是十六歲那年在半夜對著月亮嚎叫,驚醒無數(shù)無辜鄰居的無知少年……畢竟母親雖然有那般不對,但是瑪索覺得她還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身為母親的義務(wù)。
如今的貓崽,住在火星喜翠莊,這是自家外婆開的大型仿古旅館。
外婆從貓崽小時候開始,就將傳自自己家庭的一手弓射技術(shù)完整地教給了貓崽,以至于在貓崽十三歲那年,還意外的獲得過聯(lián)邦奧運會u14殘疾組的第一名——就連貓崽自己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獲到第一名。
正在這時,屏幕中的23:59逝去,2297年1月過去,2月的第一天與農(nóng)歷新年一起到來,將注意力眾窗外的禮花彈幕中收回,記得兩位姑娘兒在五年前與昨日晚飯間囑托的瑪索……將床頭的游戲頭盔拿起,重重的扣到了腦袋上。
記得有人說,如果能夠擁有一次全新的人生,要理所當然的走上一條全新的道路,之前種種不如意都要抹去,種種遺憾都要彌補。貓崽對此朱唇輕啟,輕輕呸了一個——這種人沒瘸腿,當然不會知道瘸腿貓的苦楚,更不會理解瘸腿貓崽在往上爬的時候,需要付出多少辛酸與痛苦。
幼稚。
……
等到登入游戲的白光漸漸散去,瑪索毫無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圖書館中,他的面前有一位穿著白色法師長袍與尖角帽打扮的老人,而兩人之間有一張長桌與兩張面對面的木椅。
“歡迎來到智慧之塔圖書館,孩子,這里是你們這樣的外鄉(xiāng)人的接引站,請坐下和我說話吧。”老法師指著他面對的那張長椅。
于是瑪索像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乖小孩般安份坐了下來,因為在他面前的這位老人有著白色胡子,一雙藍色眼睛的主人睿智而慈祥,貓崽已經(jīng)認出了他的身份——赫爾曼·該隱,奧術(shù)兄弟會的長老,法師聯(lián)盟的七鍵衛(wèi)之一,在之后的五年里,他與七鍵衛(wèi)其他六位傳奇法師——鈕特·金里奇,提姆·波倫蒂、里基·桑托姆、米提·羅姆尼、米歇爾·巴赫曼還有阮炮(長唐人)一起,被人稱做兄弟會七傳奇。
面對這樣一位至少一百二十級,九級法術(shù)倒背如流,奧奇法術(shù)書中至少八個傳奇法術(shù)的作者,瑪索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錯,畢竟他面前的可是變|態(tài)殺手都自嘆不如的怪物,夾緊尾巴做貓,安全第一方為上策。
“小家伙,我是赫爾曼·該隱,你能和我這樣的老頭兒談一談你的人生觀嗎……”戴著白袍法師尖帽的老人說到這兒抬起頭,他打量了瑪索的貓耳朵一眼,然后繼續(xù)開口問道,“當然,我的意思是說——你想在我們這個世界成為怎么樣的一種人,畢竟現(xiàn)在這么忙,要是你選了我不怎么喜歡的陣營,我也好早一點送你去別的接待站,要知道就連綠皮地精那樣的種族,也有時間就是金錢的諺語。”
這是陣營選擇,瑪索當然知道要怎么選擇——在這個巨大的游戲世界中有著四片大陸,雖然目前只開放了其中兩塊,可是還是有近十個國度與眾多種族可以選擇,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陣營之分,神與神之間的對立延伸至了這個主位面世界,善良敵視邪惡,秩序仇視混亂,不守規(guī)矩者投身混亂,循規(guī)蹈矩者恪守秩序,玩家的一言一行都會造成他自身陣營上的偏差,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因此選擇一個適合自己性格的職業(yè)與陣營非常重要。
那些角色扮演者除外,這種演技超一流的家伙在上輩子可沒少見到。當然,這款游戲最大的魅力就在于玩家可以自由的角色扮演,玩家可以為自己的信念與欲望而戰(zhàn),可以做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可以中立于世間沖突之外,也可以扮演整個位面的掘墓人。
“我想成為一個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人。”瑪索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選擇,這是中立但又同情善良的陣營選擇,非常適合選擇中立善良神為自己信仰的職業(yè),比如說薩滿——在五年后,在悲泣平原的瑪索是一個一百三十級的薩滿,任何職業(yè)在升到一百級后都會開始向傳奇沖擊,不過傳奇可不是那么好沖擊的,運氣、虔誠和努力,缺一不可。
在這個世界,薩滿們曾經(jīng)信仰精魂,但當一位中立善良的薩滿成為神靈之后,善良陣營與一些中立陣營的薩滿們開始信仰這位神靈,而一部份中立與邪惡陣營的薩滿繼續(xù)信仰著他們所鐘愛的精魂。
信仰這位薩滿神的薩滿像牧師一樣獲得神術(shù),而信仰精魂的薩滿更像德魯伊那樣從精魂與自然手中獲得神術(shù)。
“很好,孩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姓氏與你的血脈。”
“我叫瑪索,我有血脈繼承。”瑪索說道,他聽說過自己的母親曾經(jīng)在年輕時候也玩過這款游戲——當然,那是第四次開放的時候,如今的網(wǎng)絡(luò)游戲帳號實名制遠比以前時代的嚴格,他的身上流著母親的血,也應(yīng)當繼承母親在游戲中的姓氏,“我的母親有一個名字叫蒂德蕾拉,她說她曾經(jīng)是一個海盜。”
上輩子的時候,貓崽并沒有選擇血脈繼承,因為那個時候的貓崽還在因為自己父親‘拋妻棄子’的行為而厭惡著自身血脈……但如今的貓崽,早已放棄了當初對自身血脈的厭惡感。
“讓我看看……呃,根據(jù)檢索,我的孩子,我想你有一位了不起的母親,她的全名叫蒂德蕾拉·蘇·丹恩,風暴海的大君……”這位老人扶了扶鼻梁上地小眼鏡,抬起頭對著瑪索揚了揚眉頭,“……瑪索,我很好奇,以你的血脈,你為什么選擇東大陸。”
貓崽一開始有些奇怪,但立即想到了原因——貓崽雖然和自己外公沒有太多接觸,但也不是貓崽天生八卦,而是自家長輩當年的帳號實在如雷灌耳——第一次開放時代大名如雷灌耳的傳奇法師,新伊甸帝國的開國皇帝,如今還是一個擁有死神神職的上等神力擁有者,當年萬千主流與非主流少女夢中的潘德金·蘇。在東大陸npc們的眼里,貓崽外公身為凡人時的名號可是專治小兒夜啼的良藥……光這一點就已經(jīng)可以完美形容貓崽外公的形象在東大陸npc們眼中有多糟糕了。
就在瑪索不知道如何解釋之際,一條樹枝突然地從桌上長了出來,在它的枝頭出現(xiàn)了一卷紙,赫爾曼·該隱拿下紙張,將它看完之后的這位兄弟會長老皺了皺眉頭:“這可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孩子,忘了我剛剛的問題,接下來,是時候請選擇你的屬性了,你看看你的血脈吧。”
“喔……”瑪索有些尷尬于自己在這次臨場時的糟糕表現(xiàn),演砸了的貓崽打開了他的屬性面板——瑪索在現(xiàn)實中有著小貓人的血脈,因此在這款游戲中他的種族就是小貓人,雖然有著一半的地球人類血統(tǒng),但是在游戲中他依然有著小貓人的模樣——畢竟現(xiàn)實中的他有著貓耳、長尾與小體型,這些不容改變也容不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