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時,天空中籠罩了一層磅礴而隱約的霧靄。一聲清脆囀啼,宛如天樂奏響。霧靄散開,天空劃過一只飛鳥。在它的翅膀下,是一片陽光沐浴的嶄新世界。
八月,韓國首爾。
炎夏已至。
蒸籠一般的城市中,一輛輛汽車猶如魚兒一般,自由的穿行著,為路旁的行人掀起一陣陣熱浪。
熱浪偶爾卷入皇冠明珠夜總會后巷中,撞到一輛老舊的面包車上。
悶熱簡陋的車廂內,細細的空氣和呼吸糾纏在一起、交織著翻滾著、在一個小空間里壓縮、膨脹、然后像煙花一樣綻開。
“噗。”
一個屁聲,突兀的響起。
“哎……第99個了!”
金允浩無奈的拍著額頭:“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放屁了?這個破車里空氣本來就不好,空調也壞了,你就不能不跟著搗亂?”
為了不讓屁味繼續(xù)擴散,一旁的申東海雙手緊捂著屁股,干笑道:“呵呵,不好意思老大。實在是太緊張了!一想到待會執(zhí)行任務,我就緊張,一緊張我就……呵呵。”
“呵呵——你妹!你這屁已經放了整整一天,要不要我給你申報吉尼斯記錄?
還有,我要死被你的屁給熏死了,算因公殉職還好,要是不算,領不到撫慰金,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金允浩臉上原來掛著一個用手帕自制的防毒面具,不過已經被他摘了下來——沒用!
他,早已放棄了‘治療’。
“呵呵……”申東海撓了撓腦袋,繼續(xù)干笑。
金允浩是見習檢察官,而旁邊的申東海則是他的小跟班——也是見習的。
兩個人第一次出來執(zhí)行任務,就遇到了這么‘棘手’的問題,現(xiàn)在金允浩已經開始考慮殉職的后事了。
車內,門窗緊鎖。為了保持埋伏的隱秘性,兩人硬挺著,繼續(xù)在車內聞著屁味。
金允浩待會要執(zhí)行的任務是“掃黃”,由首爾江南地方檢察廳統(tǒng)一布置。
金允浩和申東海是一組,另外還有四組見習檢察官隊伍,一起埋伏在周圍。他們五組人,待會就要突擊檢查這間疑似涉黃、涉賭的夜總會。
好容易,天黑了。
華燈初上,老天爺此時心情不錯,賞臉刮起了微風,悶熱的空氣中終于透出絲絲涼意。
刺鼻的酒精味道,和空氣中彌漫的不明香氣,不時的飄入面包車中,使得本已燥熱不堪的兩人更加煩躁。
申東海不斷的把弄著面前的手銬和警棍,口中嘮叨著:“誒……酒精和性,都是罪惡的源泉,真應該杜絕這兩樣東西。”
聞言,金允浩大囧,他真想補問一句,沒有了‘性’,你打哪來?
可是看到申東海一臉嚴肅正式的表情,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申東海這家伙太正直了,與正直的人開這種玩笑,明顯無趣的很,說不定還會跟你翻臉。
雖然金允浩沒搭腔,可申東海依然興趣不減,激情四射道:“待會突擊檢查時,最好能查獲毒品,現(xiàn)場再抓獲幾個大毒梟。”
金允浩的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心想自己這是攤上一個什么樣的奇葩助手。總放屁不說,更喜歡幻想。
還大毒梟?你當這些人都是大白菜,論斤要?
申東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炯炯的看著金允浩:“老大,你今年25歲了吧?這么年輕就成為見習檢察官,真了不起!”
金允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倒是很謙虛:“呵呵,還好。”
他本來生活在華夏,曾是一名刑警精英。后來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韓國,變成一個孩童。一晃,十多年過去了。
兩世的經驗積累,加上十多年的準備,他不認為取得現(xiàn)在的身份有什么值得驕傲的。要不是曾經吃了‘年紀小’的虧,三年前他就是見習檢察官了。
沒等金允浩洋洋自得完,申東海露出了奇葩的本質,探著身子,神神秘秘的問道:“老大,你帶槍了么?待會要是發(fā)生槍戰(zhàn)怎么辦?”
金允浩這次真的崩潰了,他拍著額頭,嘴角抽搐的回答:
“拜托!‘掃黃’而已,沒有你想的那種大場面。而且我是見習檢察官,還沒有資格配槍。”
聽到金允浩沒有配槍,申東海失望的‘哦’了一句,不過他自動過濾了金允浩的不同意見,堅信著有‘大場面’。
這時,沉寂許久的藍牙耳機里,終于傳出一陣洪亮而富有激情的中年男聲:
“各小組注意!我是首席檢察官。五分鐘后展開行動!這是你們五個見習檢察官的首秀,希望你們拿出各自的本領,展現(xiàn)各自的風采!
江南警察分局會配合這次行動,警察會替你們封鎖這間夜總會的出口,控制人群騷亂。至于到底能夠檢查出什么東西,就看你們各自的表現(xiàn)了。”
總算不用在受申東海的折磨了,金允浩如釋重負,他第一次覺得首席檢察官的聲音是那么的好聽。
接到命令,金允浩和申東海倆人開始準備:對表,整理警棍手銬,倒數(shù)計時。
行動開始。
首席檢察官一聲令下,二十多個警察從四面八方涌出,瞬間將這間夜總會圍了個水泄不通。
金允浩和申東海一馬當先,其他組的檢察官剛沖進大堂,他倆已經沖破數(shù)名駐場保安的封鎖,翻身一躍跳進吧臺里,一把扣住企圖通風報信的大堂經理。
大廳里的音樂戛然而止,小姐們驚呼尖叫,客人們或面面相覷、或奔走逃竄。
場面一片混亂。
金允浩目光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無趣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