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娘娘廟里的胎兒尸體越來越多的被發(fā)現(xiàn), 漸漸的,警方也察覺到, 這些胎兒尸體多得未免也太過分了。
按照這座廟宇落成的時間, 就算是剛落成就有人來墮胎,一天來一個也不會有這么多的死胎啊。
而最讓人震驚的還是在,廟宇的空地下,發(fā)現(xiàn)了好幾具成人尸體。
有胎兒尸體還可以用幫那些未成年少女墮胎才得來的理由, 成人尸體就直接上升到了犯罪事件了。
廟宇很快被封查,子母娘娘廟的名字在眾人眼中變成了殺人藏尸的地方。
秦奶奶也被親爺爺好好訓(xùn)斥了一頓,不允許她再去搞什么活人與死人結(jié)陰親。
秦奶奶一開始還不樂意, 信誓旦旦自己被囝囝托夢,直到秦大哥將這些天調(diào)查出來的資料放在了她面前。
當(dāng)初那些自家死了人去找活人結(jié)陰親的人家倒是平安無事, 但那些答應(yīng)了與死人冥婚的, 無論女人還是男人,居然全都在冥婚禮成的五個月內(nèi)死于非命。
關(guān)于冥婚還是近期才搞出來的, 目前只有四個受害者, 但結(jié)成了四個, 死了四個,就算是巧合也說不通了。
秦奶奶被嚇到了。
她只是想給自家孫子找一個伴兒,完全沒想著要去害死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關(guān)于這些在結(jié)了冥婚后死于非命的,警方給出的理由是,廟祝堅信認(rèn)為活人與死人結(jié)冥婚是為了安撫在世之人,而等到冥婚完成之后,活人就要下去陪伴死人。
也就是說, 那四個受害者都是廟祝干的。
畢竟他能做出在廟宇院子里埋尸體的事來,殺人也很正常。
至于那些結(jié)了冥婚的人家所說的自家早逝子女托夢,只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加上子母娘娘廟里的廟祝會一點催眠而已。
事情仿佛就這么定性了下來,就連秦奶奶都在反復(fù)回憶中承認(rèn)可能自己答應(yīng)下來也是被廟祝催眠了。
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所有事都通過科學(xué)和陰謀論給出了答案,秦家放心下來,秦政卻總覺得心中還有一些不安。
事情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
為什么他還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遺忘掉了一樣。
實在沒忍住,他跑去問了顧時臨,
對于他的疑問,顧時臨一如既往的給出了可靠回答。
“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你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事,那就是真的忘記了什么事。”
秦政:“……”
子母娘娘廟被警方查抄的時候,他又來問過師父到底是怎么回事,顧時臨告訴他,鄢靈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算不上邪靈。
秦政震驚了,“他不是害死了這么多人嗎?這不算邪靈,什么才算是邪靈?”
顧時臨搖搖頭:
“鄢靈如果是邪靈的話,他絕對躲不進(jìn)廟宇。”
“就算這些廟宇中早就沒了世人所供奉著的神靈,對于邪靈而言,也依舊是很可怕讓它們畏懼的存在。”
看秦政實在好奇,顧時臨只能簡單的給他介紹了一下。
其實鄢靈一開始只能算作一種靈體,一種為了逃避生死輪回而出現(xiàn)的靈體。
也就是說,鄢靈本來都是人。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禍福,總有一些靈體,在死亡之后不想要去輪回,對于它們來說,輪回就相當(dāng)于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
為了不輪回,它們會想方設(shè)法的延長自己停留在人世間的時間,好保留住自己的靈體。
鄢靈就是通過手段能夠停留在人世間的靈體之一。
它們會依附在廟宇之上,通過幫助別人達(dá)成愿望而得到香火,又通過香火,成功的讓自己漸漸成為一個強(qiáng)大的,能夠停留在人世間的靈體,到了最后,甚至可以不再依附廟宇,成為人們一直向往的不老不死的存在。
秦政聽得懵懵懂懂,“聽上去好像不是邪靈,但是師傅,你之前不是說那些死亡的人都是鄢靈干的嗎?”
顧時臨微微挑眉,露出了一個笑。
“停留在自己不該停留的地方,是要付出代價的。”
“鄢靈付出了代價,就是再也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可能,它后悔了。”
“這有什么好后悔的!”
秦政十分不理解:“不老不死還不夠好?要是不用害人也能變成鄢靈的話,我還想變成鄢靈呢!”
“好啊。”
顧時臨坐在桌前,微微撐著下巴點頭:“我殺了你,幫你成為鄢靈,你把玉佩給我。”
“雙方得利,很劃算?”
他明明是笑著的,秦政看著卻打了個冷戰(zhàn)。
“不不不還是算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鄢靈后悔了,但既然它后悔了,就說明當(dāng)鄢靈肯定也是不怎么好的。
不然干什么要后悔!
范招通過好朋友們找到了一份包吃住的家教。
她很珍惜這次機(jī)會,非常努力的教導(dǎo)著學(xué)生,好在學(xué)生也十分認(rèn)真,一天下來雙方都十分滿意,今天的教導(dǎo)任務(wù)完成之后,范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那是一個小客房,非常小,但是被打掃的干干凈凈,擺放的東西也很整齊。
學(xué)生媽媽在她來時,十分不好意思的對她說,家里只能騰出這么一個房間來,如果她不介意就簽合同。
范招當(dāng)然不介意,對于她來說,只要有一個住的地方就非常好了。
她正準(zhǔn)備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路過客廳時,看到開著的電視里正在播放著子母娘娘廟被查封的消息,里面的記者在告訴告訴大家,謹(jǐn)防一些高級騙子用廟宇和信仰來騙人。
范招不是很相信這些東西,準(zhǔn)確的說,她也沒有時間去了解這些東西,因此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稍微有一些暗下來了,范招坐在床上看了看外面暗沉沉的天,正準(zhǔn)備拉下窗簾,突然注意到天邊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黑乎乎的,看著滲人。
她就算經(jīng)歷了再多,也是一個小女孩,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想也沒想嚇得直接把窗簾拉了下來。
等到窗簾拉下,范招還是有些害怕,索性躺在床上縮進(jìn)被子里打算入睡。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太過勞累的緣故,她躺了一小會兒就沉入了睡眠中去,在床上女孩的呼吸漸漸均勻下來時,外面的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屋中,明明關(guān)著窗戶,窗簾卻像是被風(fēng)吹動一般揚起,下一秒,正閉著眼睡覺的范招臉上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一雙眉皺緊的想要睜開眼,卻怎么也睜不開。
過了幾秒鐘,揚起的窗簾放下,床上女孩皺著的眉也微微松開,一切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范招正在睡覺時,突然被一桶冷水潑下,她凍得渾身發(fā)抖,猛的睜開了眼。
眼前正有一個身形健碩的中年女人叉著腰對他破口大罵。
“讓你伺候小姐,你倒是好了,跑到這里來躲懶!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我非要扒了你的皮!”
范招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張張嘴想要詢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一旁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穿著翠紅衣服,頭上扎著兩個小鼓包的女孩跑了過來,勸著那中年女人,“嬤嬤,別罵范招了,小姐對范招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你罵了她,肯定要責(zé)怪你的。”
中年女人聞言臉上的神情越發(fā)狠厲,“就是因為小姐對她好,我才要讓她知道,該怎么好好伺候小姐!”
“好了好了,小姐那邊還等著叫她過去的,快別說了,讓她去,再叫小姐等急了!”
這話一出,中年女人就算再怎么想訓(xùn)斥范招,也不能再說下去了,只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滿臉憤慨:
“真不知道小姐到底為什么這么喜歡你,一個小啞巴而已,還是在大街上來的,要不是小姐你早死了,伺候的還這么不精心!”
“哎,你又來了,快別說了,就算是她是啞巴,又不是個傻子,你再這么說下去,她跟小姐告狀怎么辦?”
“我給他八個膽子,看她敢不敢告狀!!”
兩人說完了,那中年女人上前來,一把掐住了范招胳膊,她用力大,范招疼得臉色白了下來,想要掙脫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奇怪了,怎么她身上的力氣變得這么小了。
就這么一路被中年女人拉扯著到了小道上,范招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一切都真實得不得了,真實完全不像是一個夢。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開得妖艷,時不時還有丫環(huán)出入,看見她們了就打一聲招呼。
范招通過那些人對這個中年女人的稱呼大概搞明白了一點,她是小姐的奶娘,而自己現(xiàn)在好像是小姐的丫鬟,聽她們這個意思,好像還挺受小姐寵愛的。
她一時拿不準(zhǔ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再加上又發(fā)不出聲音,只能就這么跟著那中年女人,一路到了一個漂亮的院子前。
還未走近,里面就傳來了彈琴聲,范招不懂琴音,但也聽得出來非常好聽,院子外站著兩個小丫鬟,看見她們后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范招你到哪里去了?小姐找了你好久。”
“快點隨我們進(jìn)去,別讓小姐等得著急了。”
她們的聲音清脆又好聽,相貌也俱都是清秀靚麗,走路時輕飄飄的好看極了。
范招被拉著一路進(jìn)了院子,看見了坐在樹下穿著一身白衣,正在彈琴的漂亮女子。
的確是很漂亮,比她曾經(jīng)見過的所有的明星都要好看,坐在那兒像是一副畫一樣。
兩個丫鬟笑嘻嘻的道:“小姐,范招回來了。”
范招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想著,如果這是一個夢,那也太真了。
原本正在彈琴的女子聽到動靜抬起了頭,看見范招后,手上撫琴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對著她莞爾一笑。
“快些過來,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范招還呆呆的站著,身后兩個小丫鬟又都笑著去推她,“快上前啊,小姐叫你呢。”
“你今天這是怎么了?看著呆呆愣愣的。”
被她們推著范招只能上前,她不能說話,但好在這些人眼中她是一個啞巴,不說話也沒什么稀奇的。
那漂亮的小姐拉著她的手放在了琴上,對她笑道:
“你不是說想要學(xué)琴嗎?這幾日先生放假,我有了空閑,能教導(dǎo)你了。”
范招又是一愣,她之前的確是想要學(xué)琴的,但她也知道,依照自己的條件肯定是學(xué)不了,因此從來都沒有對人提起過,就連她的三個朋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