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fēng)臉上陰晴不定,心里分外的掙扎,他本不愿相信陳昂的話,但每當(dāng)他要拂袖而走之時,心里又極為不安,如此三番五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時已經(jīng)有劉府弟子上來稟報:“師傅,朝廷天使到了,正要請您出去接旨!”
“嵩山派的人來了嗎?”劉正風(fēng)回頭問他。
那弟子一愣,抱拳恭敬道:“沒見著嵩山派的師兄!”
就在這時,一聲嗤笑驀地響起,正是出自陳昂之口,只見他手里寒光一閃,還未等劉正風(fēng)反應(yīng)過來,眼里就失去了寒光的影子,數(shù)十丈開外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突然從墻上翻下,“啪!”的一聲,趴在了地上,一道血流從他胸口四下蔓延,眼見是不活了。
那名稟報的弟子駭?shù)奶似饋恚o張的看著陳昂。
劉正風(fēng)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快步上前拉下那人的蒙面巾,看到那人的面孔,卻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他上前對著陳昂抱拳道:“有曲老哥做保,我信得過你。且待劉某去安置家眷,回來便請兄臺上座!今日之后,兄臺若有所遣,劉某必粉身相報。”說完,連衣服都不換,就匆匆下去了。
曲非煙好奇的看了黑衣人一眼,又驚又佩的看著陳昂,能在數(shù)十丈外,一鏢射中潛伏的高手,不說這眼力,光光暗器上的功夫,就比她強了不知多少,比起她爺爺也不遠了。放眼江湖,弱冠之年能有這本事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她到是不曾見過陳昂一鏢殺死木高峰的那一幕,不然這次就不會這點小事而大驚小怪了。
“我們先走吧!”陳昂朝她一笑,也不管曲非煙羞紅耳朵的樣子,徑直往劉府中走去,曲非煙悶悶的朝地上踢了一腳,看到陳昂走遠了,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劉府中高朋滿座,熙熙攘攘,里里外外擺設(shè)了二百來席,看到陳昂進來,定逸師太和岳不群都是驚了一驚,暗道:他怎么也來了?余滄海更是不堪,看到陳昂走過來,竟然把腦袋擰到一邊,假裝沒有看見。
岳不群名字雖然叫作“不群”,但卻表現(xiàn)的十分喜歡交朋友,他對陳昂不熟悉,便上前打招呼,想要探聽一下他的來歷,這時,有些被陳昂醫(yī)治過的江湖中人,已經(jīng)紛紛迎上去,恭敬的和他打著招呼,一時間,陳昂看上去棘手可熱,順利的融入了人群里。
看著陳昂含笑和大家打招呼,一些不明所以的江湖中人好奇的探聽到:“這位又是什么來路,人面如此之廣?就連華山派岳先生都來和他打招呼!”
旁邊知情的人就告訴他:“這是賽華佗,賽神醫(yī),王老英雄的毒瘡,便是他給治好的,據(jù)說有剖腹開膛,刮骨療毒的華佗之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醫(yī)!”
定逸師太聽到旁邊的人這樣說,不禁面皮一抖,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失了淡定,她看向陳昂逢人就能打個招呼的樣子,嘴角一陣抽動,引得旁邊的徒弟疑惑的看過來。
“沒什么!只是見鬼了而已!”定逸師太揮揮手道。
陳昂一屁股坐在林平之的旁邊,驚得余滄海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曉得這兩人什么時候走到一塊去了?但大庭廣眾之下,只能陰測測看了兩人一眼。
這時,劉正風(fēng)已經(jīng)從鉆了出來,陳昂看到他身邊并無一人,就知道他已經(jīng)把前來頒發(fā)圣旨的官員安撫了下去,劉正風(fēng)又不傻,知道今天嵩山派不安好意,江湖又普遍討厭朝廷鷹犬,自然不會在現(xiàn)在接旨,得罪了堂上的一群江湖中人。
劉正風(fēng)轉(zhuǎn)身向外,朗聲說道:“今日里高朋滿座,來的人都是給劉某面子,弟子劉正風(fēng)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某年事已高,身殘力缺,卻難在管著這江湖的恩恩怨怨了。”
他頓了頓,掃視了群雄一眼,慨然道:“從今而后,劉某人金盆洗手,不再管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zhí)。”
眾人聽他慷慨而言,紛紛向劉正風(fēng)道賀,恭維他“福壽全歸。急流勇退”,只有定逸師太嘆息道:“劉賢弟,你這又……哎!”
劉正風(fēng)朝眾人拱了拱手,推拒了定逸師太的一番好意,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大廳中人聲熙攘,都在為他祝賀。
這時,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