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嘯天道:“我去找船來!”
車中的包惜弱和楊鐵心異口同聲道:“不可!”楊鐵心嘆息道:“郭賢弟,此次非同以往,我等趕路不快,東廠朝廷耳目嚴密,焉知沒有埋伏。這地上的山林小路,東廠的鷹犬來了,大不了我們兄弟兩殺上一場,但在水路上,若是中了東廠的埋伏。”
“我們兄弟好說,我等的妻子怎么辦?”
包惜弱也道:“若是在江中遇著東廠的番子鑿船,縱然武功再高十倍,如何護得住嫂嫂?”
郭嘯天皺眉:“那可如何是好?”
楊鐵心道:“白天橋上人多,我擔憂若是闖關而過,動起手來傷及無辜。等到晚上封橋了。沒有往來百姓,我們闖過去就是!”
郭嘯天憂心忡忡:“我等行蹤,恐怕瞞不過有心人,若不能速速離開,恐怕會有十面埋伏。”
車中李萍精神有些不好,聽聞此話,強打精神道:“叔叔,外人。我身子實在拖累你們。藏我于左近農(nóng)家,你們先走,日后風聲過去了再回來接我。包妹妹還未顯懷,身子也好,跟得上你們。我就是個累贅,不可再耽擱在我身上了。”
包惜弱搖頭道:“姐姐糊涂,東廠是什么東西,姐姐不知道嗎?”
“若是落入他們手中,郭大哥如何放心的下,反而要被他們利用陷害。”
李萍悄悄低聲道:“妹妹,我是不會落入東廠手中的。”
包惜弱聽聞這話,便心知李萍已有死意,斷然道:“姐姐,此話休提。東廠那些宵小,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就是走投無路,死也要死在一起。先前才換過信物,難道姐姐就不想親眼看到,他們長大之后,結(jié)義金蘭或是相親相愛的那一幕嗎?”
此時終究還未遇上危險,李萍只點頭道:“若能看見他們平安長大,叫我下一刻立刻死了,我也開心無憾了!”
包惜弱在車內(nèi)道:“還是剛剛看過的,那座新修的鐵橋最寬。我們把車停在附近零中,到了落日封橋的時候。就去闖關過橋……”
韓寶駒對身旁兩個當?shù)夭犊鞊u頭道:“從河上先撤下一半人,叫他們馬上去休息。橋上埋伏的人,也先撤下一半,他們看來是不準備坐船渡河了。只怕要到晚上,才會行動。我六個結(jié)義兄弟下午便能趕到,今晚叫你手下的兄弟打起精神來!畢其功于一役……”
日頭漸漸過了當頭,偏西而下之時,在曹娥江上虞段附近的官道上,一行六名騎士,踏著噠噠的馬蹄聲飛奔而過。
馬上是六名高矮胖瘦,姿態(tài)各異的男女,他們一路疾馳,好似一陣風一般刮過。
路上的行人已經(jīng)漸漸稀疏,多是暮歸的農(nóng)人和趕路的行商,六名騎士中,為首約四十歲,腮尖,頗有兇惡之態(tài)的男子突然一勒馬,遠遠望著前方開闊處,流淌而過的曹娥江。跟在身后的五人也及時勒馬……旁邊一位秀才摸樣的文士開口道:“路上韓三哥發(fā)信,我已有籌劃。大哥,楊鐵心武功非同小可,據(jù)聞幾有霸王再世之威。”
“所以不能莽撞,只能智取!”
他身旁一位摸著愛馬頭顱,為其疏通血氣的女子笑道:“朱二哥足智多謀,想必已經(jīng)有辦法了!”
朱聰大笑,隨手展開鐵扇道:“七妹,既是擒拿霸王,當然要用十面埋伏之計。”
“十面埋伏,然后四面楚歌。這曹娥江,便是楊鐵心的烏江折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