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陳先生的表情有些愕然,眉頭皺成川字,沉默了一下,反問道:“陸先生,您也是醫(yī)學方面的專家?”
泰瑞絲似乎也覺得陸錚的要求有點兒奇怪,善意提示道:“陸先生,現(xiàn)在為奧莉診斷的是來自法蘭西的醫(yī)學家菲利普·善頌尼蒂,諾獎的熱門人選,也是法蘭西微生物與傳染病致病機制學的首席講師,歐盟五國院士,同樣是微細胞修復學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
陸錚再一次顯得很不禮貌的打斷,注視著陳先生,忽然道:“陳先生,您的父親是華人。那么您對華夏文化有多少了解呢?”
陳先生一愣:“陸先生……我有些不太明白。”
“您如實回答就行。”
“好吧。”陳先生耐著性子道:“我的父親是隨我的祖父在清朝末期,輾轉移居澳洲,并娶了我的母親。我小的時候,曾和他一起回到過祖籍,為祖父辦理遷葬的儀式。我也在華夏工作過三年時間。這也是后來,我為什么支持奧莉去華夏留學的重要原因。”
“華夏的文化源遠流長,有五千多年的歷史,我很喜歡讀華夏的一些歷史書籍,也很仰慕華夏的文化傳承。當然,還有美味可口的中餐。”
陸錚道:“那么,您相信華夏的神秘文化嗎?”
“神秘文化?您的意思是說華夏的神話?”陳先生越發(fā)的迷惑起來:“在我看來,華夏神話和東歐西歐的神話,截然不同……”
陸錚目光灼灼:“我是問您相信嗎?”
對于陸錚的唐圖和咄咄逼人,陳先生本就因為女兒的病情十分憂慮,因而心中不免有些慍怒,但仍舊保持著冷靜:“陸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這個問題很重要,關系到您女兒的生死。請相信我。”
如果是一群醫(yī)生阻撓的話,陸錚可以毫不猶豫的先把他們放躺,先救人再說。可眼前的是奧莉的父親,房間里是奧莉的母親,這么做并不合適。
陸錚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陳先生似乎被感染了,點點頭道:“以前我是不相信的,但是最近,華夏的圖騰,真實確鑿,動搖了我的世界觀。華夏神話,未必全是真的,但也未必全是假的。所以,我選擇相信。”
“很好。”陸錚拍拍他的肩膀,飛快的朝唐緋鯉遞了個眼色。
唐緋鯉會意,嘴角微微一翹,衣袖輕輕一抖。陳先生和泰瑞絲的表情同時變的十分迷茫,瞳孔渙散,似乎一瞬間就失神了。
“進去吧。”
推開重癥監(jiān)護室的房門,一位正在忙碌的護士,發(fā)現(xiàn)了未穿抗菌服的陸錚和唐緋鯉,表情吃驚,剛想說話,房間里所有的就變的和陳先生他們一樣呆滯了。
掀開隔簾,陸錚終于見到了病床上的人。在一瞬間,他甚至都認不出那是曾經活潑可愛的奧莉挪亞,因為那更像是一具高度腐敗的尸體,渾身浮腫,皮膚青黑,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尸臭味兒。
唐緋鯉瞥了眼心電圖,一條筆直的直線,大約五六秒才會有一次輕微的搏動,證明病床上的這個人還沒有完全死亡。
身體呈現(xiàn)腐敗狀態(tài),心臟卻保持跳動,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陸錚按住她的額頭,細細感受,她的體內盤踞著一種陰寒的力量,這不像是簡單的受到了死氣的侵襲,更像他在黑石堡壘的感受到的血海之力,充滿了濃重猛烈的衰亡腐敗氣息。
而當他嘗試著關注生生之氣時,意料之中的遭到的衰亡氣息的反撲。奧莉的胸膛極具膨脹,強大的氣息在她體內翻江倒海,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這具殘破的軀體撐爆。
陸錚果斷的住手,生生之氣的確可以抵消衰亡之氣,但奧莉的身軀太過虛弱,恐怕還沒等衰亡之氣祛除,就會提前崩壞。
這就是燭九陰的力量嗎?
果然不可小覷。
生克相制不錯,但是陸錚卻投鼠忌器,一時之間覺得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