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的安全,還有我們的合作。”
“當(dāng)然!”
凡尼莎重重的點著頭,天藍(lán)色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商人的頭腦告訴她,合作者的能力越強,就意味著她能得到的回報越高。
“陸先生。”凡尼莎這只高傲的白天鵝,略微低下臻首,優(yōu)雅的行了個禮“您讓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高貴和真正的力量。”
“高貴?”陸錚笑著搖頭道“真正的高貴,不是力量,也不是財富,也不是權(quán)勢。而是真正的超越自己,達(dá)到嶄新的境界。每個人都可以是高貴的,只要他肯超越自己。”
“很有趣的說法。”凡尼莎認(rèn)同的點點頭,她的出身并不高貴,父親只是個混跡在貧民窟倒賣槍支的癮君子小嘍啰,而她是靠著頭腦和眼光,一步步的走上人生巔峰。
雖然和那些正大光明的商人不同,但從貧民窟朝不保夕的貧民,變作叱咤風(fēng)云的軍火商,同樣是值得敬佩的華麗蛻變。
陸錚沒有說的是,這是他選擇凡尼莎的重要原因。一個從社會底層爬上高位的人,能力、眼光和頭腦毋庸置疑,而且比那些家族傳承樹大根深的軍火販子,更加的容易控制。
一次簡短的會面,贏得了凡尼莎的初步認(rèn)可,但還不足以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和堅定的信任。“陸先生。”臨走之前,凡尼莎婀娜的扭過纖細(xì)的腰肢,回眸一笑“很期待與你的下次會面。”
陸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實際上軍火商對于他的實力僅僅是錦上添花,鮫人才是真正他關(guān)心的事情。
妙月這丫頭不知道醒來了沒有,陸錚站在金屬箱子前,望著那只出于昏迷狀態(tài)的黑鱗鮫人。
終于找到了鮫人的重要線索,苦悶了許久的妙月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
刺骨的堅冰,以及對深入骨髓的痛楚。黑鰭淙飽受折磨的神智,迷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數(shù)十尺厚的堅冰下,一座由黑石打造的囚牢,深入海底,由一種特殊的礦石建成。這種吐沫了不知名毒素的巖石,一旦觸碰,肌膚和鱗片就會被侵蝕腐爛。
整座監(jiān)牢中除了洶涌腐臭的黑水之外,到處都是痛苦的哀嚎和慘叫,那是黑鰭淙的同族同胞在絕望中發(fā)出的聲音。
沉寂在冰層下的黑石囚牢,僅有兩個出口,前面一個狹窄的僅有一人高的口子是供黑石衛(wèi)隊——看守黑石囚牢的士卒出入。后面一個較為寬闊的,供奴隸運輸支持生存的物資。
兩個口子都裝著用地火三重淬煉的褰流靈鋼鑄成,每一扇都有四千斤重,采用機關(guān)操作,每次不能同時開啟兩重門。
離開黑石囚牢,難如登天。即便是獄卒出入,都要出示典獄長特有的手諭,每次都需要等身后的一重門關(guān)閉,前面的一重才能打開。
每一重門都由專門的黑石獄卒看守,他們都是黑鰭氏族中的精英,高大、強壯、修為高深,和他們打過交道的鮫人都知道,他們都是由于天性冷酷、忠誠而被特別挑選出來的。
黑鰭淙曾是它們中的一員,他聰明且忠誠,感情冷漠的如同一尊雕像,除了堅定的履行氏族之王黑鰭爭流賦予他的職責(zé)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直到一次輪值結(jié)束,來到干凈的海水理休沐時,他的好友黑鰭寶明悄悄的對他說“淙,我厭倦了這種生活,我想離開這里。”
黑鰭淙有些驚愕“為什么?你想去哪里?是王上給你安排了新的職位嗎?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黑鰭寶明的臉上帶著一種悲傷,不安的扭動著尾鰭“沒有。”
黑鰭淙盤問他“那你為什么決定要走?這是擅離職守,會受到處罰的。”
黑鰭寶明煩躁不安的低喝道“我已經(jīng)夠了。”
“夠了?”黑鰭淙下意識的問著“什么夠了?”
“那些曾經(jīng)的同胞的哀嚎,我受夠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所謂的鮫人的榮耀。”
黑鰭淙終于皺起了眉頭,意識到了黑鰭寶明所指的事情,但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雖然他也覺得聽見那種哀嚎,令人心神不安。
“寶明。”黑鰭淙語重心長道“我們是兄弟,在一起三十年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認(rèn)為你是一個合格的忠誠的朋友。你的表現(xiàn)一貫是一流的,就連典獄長都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如果你繼續(xù)下去,一定會有機會晉升為真正的黑鰭親衛(wèi)的,將受到王上的嘉獎。”
黑鰭寶明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那種目光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淙,折磨自己的同胞,真的是為了鮫人光明的未來嗎?你真的這樣認(rèn)為嗎?建立在同胞的鮮血和痛苦之上的——所謂的光明而偉大的未來?”
黑鰭淙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甩甩腦袋“寶明,我覺得你是太累了,所以才這樣想的。你應(yīng)該去向典獄長請辭,到一個安靜悠閑的地方,打打魚吊,到適當(dāng)?shù)臅r候回來,你就繼續(xù)覺得干勁兒十足了。”
“我早就對魚吊沒興趣了。”
“那么你是怎么了?你離開這里,又有什么打算呢?”
“這里的海水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想念故鄉(xiāng)的熱泉都快想瘋了。我不想被綁在這個臭烘烘的地方,我想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在大海里遨游。”
“這是背叛!”黑鰭淙加重了語氣“你會被剝掉鱗片的。”
“淙,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么嗎?”黑鰭寶明悵然的嘆了口氣“我們從故鄉(xiāng)出來,在這個鬼地方住了六年了,為了修建這座黑石囚牢,我們殺掉了多少同胞?你和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同胞的鮮血。”
“這一年多來,我越來越覺得古怪了。不僅僅是囚犯們的死亡,還有我們中的人。老丹他們,都不是死于自然原因,而是被人害死的。但我們聽到的是什么?是調(diào)到了別處,巡海去了,享受美妙的生活去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我們從來都沒再見到過他們哪怕一面。”
“這是謠言!”
“呵呵,是嗎?”
“再看看最近這半年吧,除了正常的一連串的死亡、升遷之外,我們的伙伴們也有不那么正常的原因而消失的。平爐,還記得嗎?他是在一次押解白鰭乘火之后,私下里抱怨了施與的酷刑之后,第二天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的線索。”